,兩個人也在做著兩隻青蛙做著的事情,帶著水聲的啪啪聲,混合著張大強粗重的喘息,梁愈梅**的低吟,在微微的夜風中低低徘徊……
隔著一口池塘,幾塊棉花地的另一邊,是梁愈梅的三哥梁愈忠的家。
因為梁愈忠帶回來的那個沉重的訊息,錦曦家今夜的夜飯,大家都只是草草糊弄了一下,根本就沒有心思。
夜飯後孫氏將犯困的老三老四,交給了孫老太和桃枝。內院的院子裡,大槐樹上已經開滿了一串串白色的槐花,清香中帶著絲絲甜味的香氣,在院子裡縈繞。
但是,坐在大槐樹下面的一家三口,卻是面色不一,梁愈忠一臉的悲傷和低沉,孫氏微微垂著眼,一聲接著一聲的低嘆,顯然還不能從那個訊息中回過神來。而坐在他們中間的錦曦,卻是微微蹙眉,目有所思。
過了好一會,孫氏才終於出聲,詢問梁愈忠:“我今日看著曦兒奶,走路說話都跟往常一般,中氣十足的樣子,我這心裡還暗自高興來著。哪裡曉得……竟然就得了那樣的病……”
據家來後梁愈忠所說的,原來,老梁頭當時將梁愈忠一個人召進東廂房,主要為了兩件事情。
第一是代替梁愈林跟梁愈忠賠不是,並許諾讓梁愈忠回頭去後院的雜物屋子,將那些給梁愈梅打製嫁妝的好木材,任意挑選家去,算是作為梁愈林砸壞梁愈忠家桌椅的補償。
第二件事情,是把譚氏患了‘喉症’這事,私下透露給梁愈忠。
梁愈忠當時聽到譚氏患了‘喉症’,整個人就呆了,老梁頭紅著眼眶拍了拍梁愈忠的肩,痛聲叮囑梁愈忠,這事譚氏自個還不曉得,就老梁頭一個人曉得。
“人各有命,說起來,我娘那樣強勢的一個人,沒想到最後落得這樣個下場!”梁愈忠痛聲道,悲傷之情溢於言表:“如今家裡人都矇在鼓裡,就爹和我曉得,爹的意思是,不想告訴大房二房和四房,他也是看我們一家人老實守信,不會說漏嘴,才告訴我的。”
第三百二十九章 譚氏得了死症
孫氏隔著石桌伸手捏了下樑愈忠的手背,也不知道該從何安慰,猶豫著問道:“聽你這樣說,那爹的意思是不給治了?”
‘喉症’在鄉下人眼中,那是要命的不治之症狀。孫大虎和孫二虎的娘,也便是孫氏的大娘,那時候就是得了喉症死的。
梁愈忠和錦曦以前也聽孫老太她們說起過,說是得了那種病,起初還能吃些細軟的東西,到後來是水都喝不進口,整個人給餓的皮包骨,到最後活生生的餓死的。
錦曦將喉症跟現代醫學裡的某一種病症一對比,發現驚人的相似,估計讓這個時代的鄉下人聞風喪膽的喉症,應該也就是上一世,現代醫學都無法攻克的食道癌!
錦曦垂下眼去,若是真的,那她也真是從心底為譚氏感到惋惜和擔憂。
梁愈忠苦澀一笑,對孫氏搖了搖頭,道:“幾年前,里正家的老父親,也是診斷出來患了那種病。像里正他們那樣的人家,還有親戚在縣城那塊,人脈,錢財,不管哪樣都不錯,四處求醫問藥,把個老頭子折騰掉大半條命不說,最後還是死在那個病上!”
“那。曦兒爺的意思,就是要我們不要聲張,好好的讓曦兒奶過完這最後……”孫氏說不下去了,縮回手在那抹淚。雖然從進門的那一日開始,便一直被這個惡婆婆欺壓。孫氏從來沒有在心裡咒罵過譚氏,若有抱怨,那也是怪自己命不好,怨不得別人。
但是,當今夜真正得知譚氏將要不久於人世,前面那麼多年的欺壓日子,似乎一下子就在孫氏的記憶裡,淡遠了。甚至,跟這生死比起來,從前那十多年的欺壓日子。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夜風微涼。大槐樹上偶爾灑下一兩片花瓣,落在石桌上。兩口子相向而坐,相顧無言,一個低頭抹淚。一個扼腕低嘆。氣氛瞬間沉悶下來。
錦曦動了動坐的有點僵硬的身子。看了眼自己爹媽這副失魂落魄的悲傷樣子,試探著出聲道:“但凡有那種大病的,多少會有點端倪不是?我瞧著奶那氣色。比以前還要好。指不定,我爺是見這回的事情鬧大了不易收場,就編出這個來嚇唬爹孃你們,好讓咱們不要再追究二伯他們,就此翻過這一頁……”
“不可能!”
錦曦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梁愈忠給出聲打斷了。
梁愈忠略有不滿的抬眼看向錦曦,道:“你爺再如何,也不可能拿你奶的健康來做文章,那不吉利!再說,你奶那病又不是你爺給診斷出來的,是人王老大夫給診斷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