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就這樣去了?
昏厥過去的孫氏,被董媽直接馱回了家,孫老太擔心的跟在後面照料去了,桃枝在這邊陪著錦曦。梁愈忠和粱禮勝跪在譚氏的身側,吭天吭地的哭著,捶打著身下的土地。老梁頭也是一副悲傷過度,而有些神情恍惚的樣子。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錦曦看著梁愈忠抱住譚氏的屍身,啞著嗓子,一聲聲的哭喊著:“娘……娘……”
錦曦的心裡很不是滋味,有一種說不出的內疚,如果自己不去報復梁愈梅,沒有去設計她,就不會有這後來的一切。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即便真有如果,也不能改變錦曦要打擊報復那些中傷過自己的人的決心!譚氏,是這場計劃外多出的因素,錦曦是人不是神,不能算到這些預計外的。
況且要從老梁頭手裡救下樑愈梅,也有許多種法子,但譚氏偏偏選擇了這一種最不明智卻又最具危險的,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也可以說,這是譚氏自己選擇的路子,也是她的造化……錦曦表示惋惜和難過。
春柱和大牛他們在一旁勸著,里正和村裡的幾個老者,也都在那提醒老梁頭。
“人死如燈滅。梁老哥,還是趕緊把嫂子的身後事給操辦起來吧!”老薑頭道。
老梁頭抹了把死灰一般的臉,無力的點點頭,眼皮層層疊疊著耷拉下來,好像一瞬間老了好幾歲。
“老三,派人去鎮上,把你四弟他們催回來!再去給親戚家把信!”老梁頭開始吩咐起梁愈忠和粱禮勝:“去村西頭老楊家那邊找到你二叔,讓他們全都回來!”
梁愈忠這邊自然是蔡慶陽得了吩咐,趕緊派人去了鎮上。春柱和大牛跑去找來一副臨時拼湊的擔架,和梁愈忠一道合力將譚氏搬到了擔架上。上面蓋上一塊白布。從頭蒙到腳。
“老婆子,咱家去!”前面擔架起身的時候,老梁頭突然發出一聲滄厲的悲嚎,邊上圍觀的人。皆被這氛圍感傷。一個個面色悲慼。
梁愈忠抬前面。春柱和大牛合力抬後面,梁禮青扶著金氏,桃枝扶著錦曦。分別跟在擔架的兩旁,金氏哭得直抽搐,錦曦和桃枝也是垂頭抹淚。後面蔡金山扶著老梁頭,老梁頭拖著步子,每挪一步,似乎都比搬山還要艱難。再往後面,便是跟著一大群村人,跟老梁頭和梁愈忠交好的那些人都在其中。
一路往老梁家那條青石板巷子而去,錦曦發現所經過那些屋子院舍,無一例外家家戶戶的院子門外面,都掛著一隻篩子。這是這一帶反而風俗,死者經過的一路,家家戶戶都要懸掛篩子,用來辟邪,尤其因譚氏並非正常死亡,有的人家甚至還掛了八卦。
好不容易到了老梁家正門前,老梁頭將譚氏的屍身安置在大房的堂屋。梁愈忠去內院將東廂房的門拆下並搬過來,兩端架在兩張長高凳上面,搭成門板,譚氏就躺在門板上,頭朝裡腳朝外。白布從脖頸的地方蓋到腳踝處,臉上覆著厚厚幾層的黃色草紙,溼漉漉的頭髮黏在一塊打了結,還在滴滴答答著往下面滴水。
老梁頭進了屋就再也站不起來,坐在譚氏的屍身邊,目光渾濁的看著,口裡還在喃喃自語。
“老婆子啊老婆子,你這又是何必?我曉得你是想用跳水來嚇唬我,怕我當真推了梅兒下水,你這老婆子咋這麼傻這麼倔呢?虎毒不食子,我怎麼會當真推呢!”老梁頭兀自咕噥著,老臉一片悲慟。伸手抹了把譚氏頭髮梢上滴落的水,搖頭苦笑:“瞧瞧如今,你用性命來護著的閨女,你躺在這裡,她都不露面,也沒人來給你換壽衣。老婆子啊,你這是何必呢?”
四個兒子裡面,如今就梁愈忠在跟前忙活著譚氏的後事。粱禮勝去找梁愈林他們,還沒有回來。
老梁頭見梁愈忠忙不過來,就吩咐跟在金氏身側的梁禮青:“去後院灶房,取一隻吃飯的大碗,裝滿米拿到這邊來插香!”
梁禮青往金氏身後縮了縮,囁嚅道:“爺,你讓別人去吧,我怕!”
老梁頭眼睛幾乎要瞪出來,隨即又暗沉下去。
“爺,我去取。”錦曦主動道。
老梁頭抬眼看著面前眼眶通紅的錦曦,良久,點了點頭,又跟金氏道:“你陪著曦丫頭去後面!”
金氏抹著淚點頭,桃枝也跟著作陪,三人一道去了後面老梁頭他們住的內院。
路上,錦曦詢問金氏事發前的詳細經過,從譚氏以往護梁愈駒和梁愈梅的手段和法子看,她今晚一來就選擇二話不說的跳水這種過激行為,應該是有原因的。
從金氏那裡,錦曦得知,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