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我那孫記買香胰子,我從她口中聽來的。想必,應該是當真的吧?”
孫氏雙手合十,眼底露出欣慰和感激之色,道:“阿彌陀佛啊,這事若是真的。那你大伯當真是做了一件最大的善事了啊,就算他再來我這蹭飯。我也不攆了!”
錦曦搖頭失笑,心想那倒也是,柳樹林子後面的廢土窯,對金雞山村的人來說,可是塊傷心地啊。
從金雞山村人開始在這裡軋戶起,村裡但凡有夭折的小兒和病死的孩童,村人都是用一隻裝運土糞的簸箕給裝著,上面蓋幾塊破棉絮,就那樣拎去土窯裡。柳樹林子連著後面的巍巍群山,山裡的野狗時常來這裡覓食,有時候那些埋在土巴下面的,都被刨出來吃幹抹淨,就剩下些小衣裳和小鞋子,真是可憐……
孫氏在錦柔之後,弄掉了一個男娃,那孩子的去處也是柳樹林子,孫氏時常想到柳樹林子那個被野狗吃了,魂魄無所依的孩子,就夜夜睡不著覺,眼睛都快哭壞了。村裡,有類似孫氏這樣經歷的婦人更是多不勝列舉,畢竟這個時代醫療衛生條件都低。
如今可好,梁愈駒要出資在柳樹林子的土窯旁修建一座小兒廟,好讓那些夭折的孩子的靈魂,能夠有個棲息之地,逢年過節,還能享受香火,小兒廟裡面,還會供奉一位‘夢嘎婆’的神像,‘夢嘎婆’顧名思義,是村民們心目中那個來於虛無去往虛無卻又無處不在的神靈,她專司撫慰和庇護幼兒這一塊。
有夢嘎婆的庇護,那些夭折小孩的靈魂就不會被其他的惡靈欺負,而且,還能投胎轉世。
這對信奉神佛,相應來世今生的村人們而言,梁愈駒此舉真是大大的善舉啊,感激不盡。
錦曦雖然對這些不是太崇信,但是,有些事情存在即是合理,譬如她自己的遭遇。正是因為孫氏的大女兒梁錦曦病死了,才有了她的重生,很奇妙的經歷,不是嗎?
“曦兒,你大伯在外面做的什麼大買賣呢?怎麼這趟回來,整個人都完全換了個樣呢?”孫氏激動和欣喜過後,不免對梁愈駒詫異萬分。
被問到這個,錦曦目光微眯,響起上晝福伯帶蔡家父子過來認主,後來錦曦去送福伯離開,兩個人說的那番話來。
……
“錦曦姑娘,少爺說,您讓打聽的那事,有了一點眉目了。”福伯道。
錦曦訝異,看著福伯,只聽他接著道:“你大伯自打兩個月前離開長橋鎮後,便去了湖海縣。他一到湖海縣,就跟當地一些不良的小商販勾結在一塊,靠著中轉茶葉和黑炮仗賺取中間利潤。”
“實不相瞞,我老梁家是從我爺這一代過來落戶的,在這之前,曾爺爺他們一直都棲息在湖海縣。想不到我大伯這趟,還是落葉歸根去了。”錦曦低笑道。
福伯微微一笑,面上沒太多訝異,顯然,對於老梁家的根在哪裡這事,他一早就知道了。
“福伯,勞煩你還給文大哥捎個話,就說。還請他多費點神繼續幫我留意著些,我大伯這趟回村,那可是財大氣粗的,我從他做的那幾件事情上來估測他的財力,那可不是一般靠著販賣點茶葉和炮仗的賺頭就能支撐的了的,這背後,他肯定還在做著一項大買賣!”
福伯眉心微蹙,思忖了下,鄭重道:“錦曦姑娘所言極是,自打梁愈駒一把還清了那幾百年的債務。我家少爺就起了疑惑。這段時日一直在暗中觀察,不過,梁愈駒這人行事還是很謹慎。於是,暫只有打探到這些。錦曦姑娘莫急,如今有了這些眉目,我們要好順藤摸瓜,相信假以時日。定能查個水落石出!”
錦曦點頭對福伯感激一笑,對於文鼎的查探能力,錦曦是沒有絲毫懷疑的,錦曦這邊在努力把買賣經營到縣城去的同時,茗山閣不止如此,更往望海縣城周邊的其他縣城發展。當然,湖海縣城就開了分閣。酒樓是個迎來送往的熱鬧之地,茗山閣裡面除了給顧客供應打尖和住店。大廳裡還專門設有吹拉彈唱的地方,隔三岔五便會熱鬧那麼一番,至於那些有口才的說書老人,更是駐紮在茗山閣內,所以。文鼎的訊息渠道靈敏,錦曦一點都不奇怪。
“那我就先謝過文大哥和福伯了。我不急,福伯您慢走。”錦曦彬彬有禮的送福伯上了馬車,這才回了鋪子。
……
“娘,咱甭管大伯做的什麼買賣營生,若是真金是不怕火煉的,我們也不羨慕。若是行的是那歪門邪道,也定會有露餡兒的那日,我們只等著慢慢瞧。”燈下,錦曦挽著孫氏的肩,哄道,在沒有真正掌握梁愈駒發了橫財的由來前,這事錦曦誰也沒提。
孫氏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