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孫老太,含笑聽著不時點點頭。
“娘,我看咱也轉了個差不多。這會子觀音堂那邊該清閒了些吧?要不咱再過去瞧瞧?”孫玉霞提議,孫老太點頭,於是,大家便折了回來又朝東側那邊的觀音堂而去。
這回,先前那些等在門口的人少了些,孫老太帶著大傢伙擠了進去。觀音堂不大,兩開的門,裡外兩間。
外面的那間煙熏火燎。上座供奉著一座千手觀音像,座下放著幾排的蒲團,幾乎每一隻蒲團上都跪著人,有的在求籤,有的發禱告。有的在唸念有詞,有的在磕頭。佛座左下首跪著一個十幾歲的小尼姑。穿青色粗布素衣,手裡的木魚一下下敲擊著面前的木魚。裡間那屋裡,供著一座千手觀音佛像,挨著牆壁是一副雕花靠背木椅,旁邊的小矮桌上的小爐鼎裡,插著檀香。
椅子上墊著蒲團,蒲團上盤膝坐著一個白胖的老尼姑,穿著海青襖,脖頸上掛著佛珠,好像是在那參禪打坐的樣子,手指間纏繞著一串佛珠,正撥弄著,微微閉著眼,口裡咿咿呀呀的唸唸有詞。
錦曦留意到那個白胖老尼有點意思,當錦曦他們進來的時候,那老尼原本閉著的眼睛睜開一條細縫,目光在孫老太和孫玉霞幾人身上一掃而過,然後,便落在孫玉霞拎著的篾竹籃子上,多停留了幾秒,隨即便錯開重新閉上,薄薄的嘴角一開一合。
“咱先在這站著,等她們拜完了咱再過去。”孫老太有點擔心孫玉霞她們耐心不足,小聲的對左右道。
不過大家都是一臉的恭敬和虔誠,沒有誰表現出不耐的樣子來,今日大老遠來這,就是為了還願和祈願的,再難等也得等,怎麼會不耐煩呢?
大家都不做聲,帶著敬畏的看著前面那些婦人進行儀式,那些人都是跪拜叩頭,對佛像喃喃自語,求籤發禱告。有的帶了香油和供品過來,就都雙手奉到佛前,那些供品都是素食,柿餅,米粑。小尼姑只專心瞧木魚,對其他事充耳不聞。
先前那幾個挎著籃子的婦人,叩拜完畢,又往前去把籃子裡帶來的一大壺菜籽油雙手奉獻給那小尼姑,除此外,還有一塊紅布。周圍的婦人都齊齊驚訝出聲,孫老太也忍不住低聲道:“看樣子怕是有十來斤香油呢,這些人家還真是虔誠啊,佛主一定會保佑的!”
那幾個獻上香油和紅布的村婦顯然很享受周遭驚訝敬佩的目光,小尼姑停下敲擊,端著菜籽油和那塊紅布移步來了隔壁的裡間。
這邊,有好幾個同來拜佛的婦人就拉住那幾個獻上香油和紅布的婦人打聽。
“是家裡今年新打的菜籽油,給娘娘送來孝敬,順便扯了兩丈紅布給娘娘批彩,祈願娘娘保佑我家媳婦早日抱娃兒!”其中一老婦雙手合十,虔誠無比道。
邊上的婦人都用崇拜執信的表情贊同的點頭,道:“你們對娘娘這樣用心,娘娘一定會保佑你們如願的,這樣的大孝敬,若是能請得動普雲師太過來給你媳婦親手祈福,撒福水,那就更是幸事了!”
“……”
外間的小聲談話還在繼續,錦曦側過臉去悄悄觀察裡間的動靜。只見那小尼姑雙手捧著東西跪在老尼姑面前輕聲請示,錦曦特意留意了裡間倆個尼姑的對話,聽到什麼‘添了十斤香油’,‘披紅’之類的話,老尼姑像入了定似的盤膝坐著,直到小尼姑說完,老尼姑擺擺手。眼皮重新闔上,自始至終沒半句言語。
錦曦
那幾個剛奉獻完的婦人等候在外,見小尼姑空著手出來,忙地圍上去請示,便聽到那小尼姑對那幾人做了個佛號,道:“施主抱歉,實在不巧,家師正在為頭前剛離去的那位趙施主誦法華經三百遍,這會子不得空為施主祈福,還請施主擇日再來。”
“小師父。這樣啊?可是我們這大老遠的趕過來,又是添香油又是披紅的,就是想要請普雲師太為我媳婦祈福撒聖水。我這媳婦進門都十年了,還不見開窩抱娃……小師父,求求你,再去跟師太求求吧……”老年婦人央求那小尼姑。
“小師父,我們住的村子離這孤山可是幾十裡地啊。這會子剛剛結束農忙就趕了過來,可不得讓我們白跑一趟,小師父發發慈悲,再去求求師太吧……”旁邊一起來的其他人也都幫著求情,那包著頭巾的媳婦模樣的人眼眶都急紅了,差點就給小尼姑跪下。
小尼姑被眾人圍著央求。兀自巋然不動,只單手打佛號,面無表情著重複一句話:“凡事皆有一個緣法。家師正在誦經,貧尼不敢貿然打斷,諸位施主請見諒,若要祈願,可在佛前禱告。心誠則靈,若要家師親手祈福。還需擇日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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