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空,不得不在城隍廟一條街靠給人寫信繪畫賺取溫飽。
“咱們家,一無家勢支撐,二無權貴依傍,三無海量的銀錢探路。舅舅他,是如何能得到九州學堂的進學名額?”錦曦隨即想到這個很現實的問題,問道。
孫玉霞笑容遲疑了下來,搖頭道:“這個,他跟我說過,我也聽不太懂,就沒往深裡去想,橫豎咱家玉寶打小就喜歡讀書,可惜家裡條件不好給耽擱了。等過了年就十八的人了,好不容易給撿到一個上學的機會,咱砸鍋賣鐵也得支援呀!”
錦曦點點頭,從錦曦穿越後頭一回去孫家溝,就發現那個少年舅舅,總愛撿山裡的紅石頭,在地上寫寫畫畫。為擺脫清貧,一家人毅然離開生長的山溝來到外面的長橋鎮,在商海里浮浮沉沉,披星戴月,就是為了能掙個溫飽。
如今,孫梁兩家的鋪子開到了縣城,以前上過幾年學的孫玉寶,是鋪子裡的頂樑柱兼賬房,大家早已告別了起初出來拼一把就圖個溫飽的初衷。
但是,即便是如此,孫玉寶的內心還是沒有丟掉他的夢想。白日裡在鋪子裡忙得腳不沾地,等到夜深人靜時,他的屋子裡,燭火將他埋頭苦讀的身影投射在西窗上。
這樣的一幕幕,錦曦不陌生,孫玉霞更不陌生。
錦曦點頭,認真道:“沒錯,咱們即便砸鍋賣鐵,也要支援舅舅讀書做學問!”
這個時代,士農工商,等級分位鮮明。商人即便再有錢,在人前人模人樣,可終究是沒有根底的大樹。樹大更招風,唯有家族裡面出現從官致仕的,即便只是小小的七品縣令,也足以相互扶持。
冬日裡天黑下來的早,孫玉寶抱著書卷走出九州學堂的大門時,天邊的亮色正一點點被黑夜吞噬。
孫玉寶一路埋頭匆匆行走,腦子裡還在止不住的思索先前先生布下的課題,只隨著腳下信步而行。從九州學堂回小北門的路,這半個月來他走得純熟,閉著眼睛也能抄捷徑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