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還撫著鬍鬚笑著道:“這是嘎公的一份心意,你們沒得理由拒絕,趕緊收下!”
粱禮勝和桃枝對視了一眼,封袋裡面輕輕薄薄的,難不成是銀票?粱禮勝和桃枝都感激的跪拜下去。
錦曦也在一旁猜測那裡面必定是銀票!
到了金氏這邊,大傢伙都將目光落在金氏身上。在村裡人的眼中,金氏雖說如今找著了親爹,身價突然抬高了,可金氏這個人還是從前那個憨傻沉默的老梁家長媳。
實則不然。
這幾個月裡,陳醫正很乾脆利落的拒絕了外來的求醫問藥者,不是因為他倨傲,抑或別的,而是他的精力有限。
他一面要悉心為未來的外孫媳婦桃枝診斷身子,另一面,陳醫正對金氏頭腦混沌,一直是塊大心病,每每想來就愧疚心疼,整夜難安。
這幾個月裡,陳醫正廢寢忘食,嘗試了各種法子想要醫治好金氏的腦疾,無奈金氏的腦疾實在根深蒂固,非一般藥石無靈。
但是,因為有陳醫正為金氏的悉心調理,金氏的病情卻是得到了很大的緩和。金氏如今緊張時說話就結巴的毛病沒了,笑容裡的憨傻之氣退了些,說話較之從前,似乎能夠清晰條理一點。
眾人都把目光落在金氏的身上,大家都很想知道金氏會準備什麼樣的見面禮送給桃枝。
只見金氏從脖頸上取下一根繩子,繩子原來應該是別的顏色,因為貼身戴著,如今都變成了黑色。上面還串著一根毫不起眼的鑰匙。
那東西一拿出來,邊上就有人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大傢伙循著笑聲找去,發笑的人是楊氏身後的那兩個乳孃。
楊氏自己也是一副憋著笑的樣子,立刻就被梁愈林梁愈忠梁愈洲梁禮輝以及靈寶等人的目光給瞪得背過身去。而兩個乳孃也縮著脖子垂下眼。
這邊,金氏毫不理會別人的嘲笑,拉過桃枝的手,將那跟繩子以及繩子上的鑰匙放到了桃枝的掌心,又把桃枝的手指一個個壓下去,讓桃枝緊緊握住那鑰匙。
桃枝看到掌心裡的鑰匙,先也是有點想不明白,扭頭看向粱禮勝,粱禮勝微笑著看著她。桃枝瞬間就明白了金氏此舉,代表著什麼,當即心下猛地一震,驚愕的不能言語。
金氏溫厚一笑,什麼都沒說,只把桃枝的手,和粱禮勝的手放在一塊,然後重重點點頭。
桃枝的眼眶當即就紅了,緊緊握著那跟毫不起眼的鑰匙,也啥都不說,整個身體跪倒在金氏的腳邊。連著給金氏磕了三個響頭,帶著顫音喚出了一聲“娘!”
金氏受寵若驚的‘誒,誒,娘在。’了兩聲,便也樂的合不攏嘴了。
一旁看著的老梁家的其他人,如梁愈忠他們,大多都是一臉的驚詫和動容,孫氏更是背過臉去,悄悄擦去眼角喜悅的淚水。
當然,老梁頭和梁禮青這一老一少,則只表現除了驚詫,卻沒有動容,更不可能有喜悅。梁禮青甚至暗暗搓著自己嶄新的衣裳一角,站在人後面,目光憤然的盯著前面那一對跪拜的新人。
錦曦眉毛舒展開來,臉上掛著會心的微笑,桃枝表姨和勝堂哥有情人終成眷屬,二人終於苦盡甘來了。
對金氏,錦曦也不由敬佩起來。
金氏此舉,無疑就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將大房的管家權,全權託付給了桃枝。
在這個封建時代,約束婦人的禮儀規矩實在太多。在家從夫,嫁人從夫,夫死從子。這新媳婦嫁進門,哪一個不是要被婆婆狠狠調教的?哪個不是伺候著公婆,小姑子這些人,一日日一月月的熬上來的?
十年的媳婦熬成婆,若是婆婆年紀輕,身子骨好,那媳婦就永遠都難有出頭之日了。從前譚氏的存在,就是最有力的驗證。
沒想到,這個棄婦鄭桃枝才剛踏進老梁家的門,婆婆金氏就把大房的掌家權力全部給了她,這份寵溺和抬舉,在金雞山村實在是頭一份!
雖然老梁家如今分了家,譚氏又過世了。但是,這個時代不管是公頃王侯之家,還是鄉下的農家,在長房長子長媳這塊,都給予了極其的重視。
長兄為父,長嫂為母,梁愈駒和金氏作為大房的對外和對內的掌家人,對於整個老梁家各房的內部事務,那也都是有發言權的。
梁愈駒自己都是三觀不正,正在西大壩服刑,即便出來了,他的言語在家裡也是再沒什麼份量了。而可憐金氏大半輩子都腦子混沌,根本無法擔起此任,才讓老梁家如今操辦大事時,後院那塊群龍無首,讓楊氏上躥下跳。
不過,從今往後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