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從翌日桃枝那泛著水光的眼眸,和那粉面桃腮,以及粱禮勝那渾身上下如沐春風般的神采奕奕,還有兩人眉眼交匯處,那股說不清道不明,卻自有一股脈脈的柔情流轉之意。讓人不難猜測,昨夜,兩人必定是成就了好事了!
……
楊峰終於考中了秀才,喜報傳回金雞山村,整個村子為之沸騰。村人紛紛為楊家送去恭賀。梁愈林和楊氏一家三口。自打楊峰考中秀才的訊息一經證實之日起。便丟開了金氏,一日到晚的撲在村西頭的老楊家那邊。
梁錦蘭沉浸在秀才夫人的光環中,每日沉浸在村婦們的恭維聲中。飄飄欲仙。
……
今冬的第一場雪粒子下過後,錦曦家那十幾畝的田地裡,油菜長得有小腿高,葉子青撲撲的。冬小麥也早就種下去了,田地裡的農活相對進了一段農閒期。
蔡金山帶著那四個長工,也沒閒著,開始給家裡院子裡的那些果樹,綁上稻草搓成的繩子,一圈圈護住樹幹,抵禦即將來臨的隆冬和雨雪。
孫氏和董媽。則是忙著照看她們的菜園子。菜園子裡,大白菜長勢好,韭菜一茬茬的,白蘿蔔也從冷硬幹裂的土地裡面,露出一圈白色。
錦曦喜歡吃菠菜,孫氏還特地劈了兩塊菜地,專門用來種菠菜。因為菠菜比較嬌弱不能耐凍,梁愈忠還專門削了幾根竹弓,插在菠菜畦的兩側,上面搭上輕薄透氣的麻線袋子,好用來保溫禦寒。
因為臨近臘月,鋪子裡的事務越發的繁忙起來。梁愈忠和錦曦每日早上天還沒亮就得起床,趕去鎮上。冬日晝短夜長,下晝的時候趕回來,沒一會子天色就黑了。
這日,早上起日頭就沒有起山,天空一直灰濛濛陰沉沉的,風呼呼作響,眼看著一場雪是迫在眉睫了。
錦曦在鎮上的千里香盤完最後一筆賬目,合上賬簿,崔喜雀從後面灶房端著一盆熱騰騰的雞湯送到前面,擱在爐火上溫著,一邊跟錦曦說著話。
照著分家時候說好的,八月頭上老梁頭是跟四房住。於是八月上旬,梁愈洲便辭了鎮上千裡香鋪子的差事,把鋪蓋搬回了老梁家後院的西廂房住著。租出去的田地收了回來,種下了油菜和麥子,重新過回了莊戶人的日子。
而崔喜雀則繼續留在鎮上,只是隔三差五的回去看看,給老梁頭漿洗衣物,倒也照料的過來。
“楊峰中了秀才,如今你蘭兒姐是秀才婦人,他們老楊家富裕,如今啊,你蘭兒姐在村裡腰桿子誰都沒她硬了。從前那些背後道論她未婚先孕的村婦,如今一個個都跟哈巴狗似的貼上去。這裡面,就有劉家的,王家的那兩個眼皮子淺的!”崔喜雀一邊攪動著鍋裡熱騰騰的雞湯,一邊忿忿然道。
錦曦合了賬簿,轉移了心神。這劉家的和王家的兩個婦人,在錦曦家連續開了三間鋪子又蓋了大屋子後,突然就對錦曦一家老老少少熱絡起來。因為熱絡,那兩個婦人回回來錦曦家走動,找孫氏說話,都是圍繞著楊氏和梁錦蘭進行,背後數落著楊氏和梁錦蘭的種種不是。
孫氏其實最不喜歡那種背後說別人長短的婦人,來說是非者便是是非人。沒一兩回,孫氏便藉口敷衍打發了那兩婦人。
錦曦對崔喜雀那淡笑了下,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不稀奇!”
“昨兒我家去給你爺洗冬衣冬褲,剛巧遇著蘭丫頭打發那個叫做靈芝的乳孃過來,也不曉得是送些什麼吃食,那包裝一瞧就是這鎮上買不到的吃食。可把你爺給稀罕的!我們這些人一日三餐的伺候著,都比不上她那臨時起意的貴重一送!”崔喜雀搖頭說道,一邊侍弄著邊上的爐火。
錦曦笑著搖頭,梁錦蘭那不是孝敬,是顯擺。錦曦開始整理桌上的賬簿,外面的天色漸漸暗沉下來,看來今日夜裡雪就要下來了。
“曦丫頭,你一會子家去幫我捎帶樣東西。”崔喜雀又道。蹬蹬著去後院灶房取了半斤豬肝過來,交給錦曦。
“你爺這幾日一直嚷嚷著腰痠,說是給熬住了,得沾腥葷。這豬肝你捎帶給你四叔去。讓他給你爺燉湯補補!”
“四嬸子,你還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對爺蠻上心的嘛!”錦曦笑著接過。
“嗨,沒法子呀,誰讓她是你四叔的爹呢!”崔喜雀撇撇嘴,湊近錦曦道:“我也不瞞你,你爺那腰痠腿疼啊,可不是熬出來的。他哪一日不要去後面山上你奶那墳頭邊坐一會子?是走山路扭到了的!”
錦曦驚訝,她這段時日忙著鎮上和縣城的鋪子裡的事情,幾乎都沒功夫進村。還真不曉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