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無奈搖頭,道:“嗯,有你爹那樣維護著咱們,不管斷不斷,後來事又當如何。我這心裡也是熨帖的。哎,只是這老宅子那塊。只怕你爹的牛脾氣上來,得好長時日都僵在那!”
“兩邊都撕破了臉,即便斷不成,怎麼著咱也得好好晾晾爺那,不敢奢求他能反省。只求咱也落個幾日的清靜!”錦曦道,就是要冷落一段時日的老梁頭,讓他曉得軟柿子也是不能捏的,一捏就爆,粘你一手。
……
自從老梁頭和梁愈忠大鬧過一場後,一連七日,梁愈忠都不再踏足老宅子半步。縱然進村去有事。即便跟老梁頭當面相遇,梁愈忠也是撇開頭,裝作不認得。
孫氏壓根就足不出戶,活動範圍都在家裡的前屋後院。最遠的地方是院子外面牆根下的兩塊白菜畦。
錦曦壓根就忙著鋪子裡的事,沒功夫進村,錦柔她們一般孩子去村裡玩耍。老遠見著了老梁頭,掉頭就跑。
這可把老梁頭給氣悶的,想揪住三房的人過來痛斥一頓,可是又拉不下那老臉。
於是老梁頭那邊也鼓足了勁兒,打算賭一把氣。老梁頭所不知的是,起初的頭幾日,梁愈忠確實也是在賭氣。但是接下來,他是當真的忙得腳不沾地,因為,錦曦家臘月年根底下,正在籌謀一件大事情。
日子過得飛快,在下過今冬的第二場雪後,轉眼間就到了臘月二十一。
雪後初晴,日頭非常的好。因為迫近過年,這幾日村口的池塘邊,一天到晚都是挑著挎著木桶木盆過來漿洗的婦人。錦曦家中,孫氏帶著董媽簡氏她們,也在抓緊功夫該洗的洗,該曬的曬,忙的腳不沾地。
孫老太還住在錦曦家中,幫忙帶孩子,需等到臘月二十四,孫玉寶他們從縣城回來接她老回孫家溝過大年。
錦曦今日沒有去鎮上,而是換了一雙皮靴,挎著一隻大篾竹籃子,篾子籃子可是極其有份量的呢,幸好她力氣也不小了。
“娘,我過去柳佳塘那邊了啊!”錦曦跟晾曬完一批衣物,正迎面走來的孫氏笑著招呼道。
“誒,好,路上當心點,把飯菜送到了就趕緊家來,別耽擱!”孫氏叮囑道。
她已不是貪玩的小孩子了,孫氏還是不忘叮囑,錦曦點頭一笑,挎著籃子大步出了院子。
柳佳塘這塊,池塘裡的水,早在幾天前,就被排放了個乾淨,餘下的水,梁愈忠他們抬來一架水車,也全給抽了個乾淨。只有塘底下那些有凹洞的地方,還殘存著一些積水,都不過膝蓋。
錦曦唯恐籃子裡的飯菜冷了,一路快走,此時走得身子發熱。在高高的塘壩上放下籃子,站在那裡喘氣。
池塘下面,一群男人正扛著鐵鍬,鋤頭,還有用來裝泥的土篩,正熱火朝天的挖塘泥。
蔡金山蔡慶陽帶著家裡的四個長工,村裡的春柱,大牛,二牛,張屠戶家的兩個兒子,以及村裡其他一些跟梁愈忠家要好的男人們,都過來了。
梁愈忠和梁愈洲粱禮勝他們自然也都在其中,大家夥兒分工合作,有的鏟挖,有的負責搬運塘泥。錦曦站在高高的塘壩上,看見他們將一筐筐塘泥運上來,堆在池塘邊緣。然後又有專門的人過來把這些塘泥弄均勻,整平實。
錦曦看著塘壩邊緣那展開一圈的,由塘泥整平的土地,暗暗點頭。
在跟柳家村的里正洽談租賃柳家塘的時候,錦曦便一併將塘壩周圍的幾畝田地也一併租賃了下來,為的就是中桑養蠶。
塘泥土質肥沃,放到這幾畝地裡,能有效的改善土質。
“曦兒,你是來給咱送晌午飯的麼?”梁愈洲瞥見了站在這邊塘壩上的錦曦,大聲吆喝起來。
錦曦朝他們招招手,喊他們上來歇息吃飯。梁愈忠停下手裡的鐵鍬,趕緊招呼著大傢伙上岸把飯吃了。
梁愈洲洗了把手,爬上了塘壩,幫著錦曦從大篾竹籃子裡端出一摞碗筷,一個大飯盆,一個菜盆。
“這麼多東西,虧著你拎三里多地,怎不讓人幫你送?”梁愈洲問道,一邊開始給大傢伙盛飯。
“難得今日日光好,家裡她們都忙著漿洗晾曬呢!”錦曦道。
說話間,其他人也都陸續洗了手上了岸,朝著這邊圍攏過來。
“曦兒,今個晌午弄的啥菜?”梁愈忠也過來了。笑著問道。
錦曦笑了下,解開大菜盆的蓋子。頓時,一股濃濃的肉香竄出來,眾人不用看僅憑嗅那氣味,也足夠流口水。
“乖乖,好伙食啊。竟然是大塊的粉蒸五花肉!嫂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