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倒是綽綽有餘。只是,這種侍衛級別的暗衛,安然沒把他們放在眼睛裡。
安然避開兩道氣息,從書房的側窗進了去。書房內空蕩蕩的,死寂沉靜的很,不像是有人活動似的。但空氣中瀰漫的惡臭味,卻讓安然在心底裡肯定,陸安榮肯定在書房之內。難道,他已經。。。
安然很快否定了心中的想法,按陸安榮身體潰爛的程度,再加上她在他身上不經意灑上的延遲肌膚潰爛的藥粉,他不至於就這麼便宜的就死了。他定是躲起來了!
安然隱了氣息,冷眸在又掃了一圈書房,剛走到離書桌還有十幾步的距離時,在拱形門的左邊,地上露出一根面板已經潰爛,泛著紅肉的手指來。
果然在書房裡!
安然斂了神情,冷哼了一聲,腳步輕緩的靠近。繡腳剛剛踩在拱形門的門檻上,安然便又縮回了腳,她實在是信不過陸安榮。這樣的把戲無論真假,她都不會輕易上當。
“陸丞相,難道就這麼見不得人 ?'…'還是虧心事做多了,遭了報應見不得光啊?”安然縮回腳退後了幾步,走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輕聲嘲笑道。
安然見屋內依舊沒有動靜兒,閒適的敲打著桌子,手指很有節奏的敲出“噠噠噠”的清脆響聲來。
這種聲音像極了暗室裡逼供的水滴聲,一天二十個小時之內不見陽光,屋裡黑暗的如同黑夜,只有那“滴答”的水滴聲伴隨著自己,無盡的感受著沒有希望的黑夜。
陸安榮倚在拱形門的背後,青色的帷布擋住了他的身體,眼睛裡泛起了一股害怕的神色。
他故意露出一根手指讓安然看見,是因為他早就準備了一個陷阱等著安然往裡面跳的。他命人去查當年的事,藏在他心裡的那個女人在離開月城不到一年的時間便死了,所以,安然絕對不可能是他的女兒。安然,又一次利用非常手段騙了他們。
他知道安然一定會來,所以忍著疼痛,一個人在書房裡佈置好了陷阱。左盼右盼,把安然給盼來了,安然不但沒有掉入陷阱中,還讓他這個與世隔絕了數天的人反過來承受安然的折磨,他的精神達到了一種緊繃的狀態。只要再有一點點,那根緊繃的弦便斷了!
“陸丞相,本姑娘特意來看你了,你怎麼還不出來?都快入冬了,地上難道坐著涼爽不成?”
安然敲打著桌子,聲音繼續悠悠緩緩的道,她倒要看看,陸安榮到底能支撐多久。
陸安榮坐在地上,渾身走在疼痛,身上的每一處都是火燒火燎的。他不是不想動,而是每動一下,他全身像是放在火上烤,用針扎一般,痛的難以呼吸。
他命人打探過那些中了這種毒的人能活多久,一個月左右便全身潰爛、身體內長出蟲子而死。但是他的面板好像潰爛的速度減慢了,並且一個月的時間早過去了,他依然活著。他甚至在想,是不是他已經渡過了最危險的時間,有命活下來。
可是,每天的疼痛依然清晰,面板依舊在潰爛,身上幾乎已經找不出任何完整或是泛著紅的面板了。這樣的事實,又令他燃起的希望,再一次撲了個空。
亂榮光聽著那節奏感極強的敲打聲,聲音不大,但是在安靜的書房裡卻格外刺耳。他受不了這種折磨,咬牙忍住劇痛,縮回了手,艱難萬分的從地上爬起來。腳底的皮已經爛光了,兩隻腳支撐著消瘦的身形,像是踩在刀山上一般。
“陸丞相,再不出來,本姑娘可不奉陪餓了!我可是授了他人的意,來替你治病的啊!既然你不願意配合,那本姑娘就告辭了!”安然起身欲走,陸安榮便從拱形門內出來了。
陸安榮此時已經分不清是人是鬼了,臉上的面板潰爛到血肉模糊的狀態,唯有他的眼睛裡的恨意格外明顯。身上套著一件寬鬆的袍子,一看就是特意命人做的。並非它做工有多精細,而是袍子寬鬆的下人,再加一個陸安榮進去,也絕對塞得下。
“妖女!”
陸安榮咬牙切齒的吐出這兩個字後,牙關緊咬,身體顫巍巍的站著,隨時都有被風吹倒的危險。他看向安然的眼神像兩把利刃,恨不得將安然活剮了!
安然不怒反笑,陸安榮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他看見陸安榮的臉,便估計著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已經爛掉了。他的體內應該出現蟲卵了,很快便會長出蟲子來啃食他的五臟六腑。
若是她今日沒來,陸安榮必定活不過七天了!
“陸丞相,本姑娘來替你治病,你竟然還罵我,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還是,你本就是這般,只不過在眾人面前是個偽君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