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
何太沖卻道:“你放心,他藏身在一處安全所在,時間倉促,還有許多準備功夫要做,又何必定要見面?明日早上,我便把他藏在箱子裡隨你們偷運出三聖坳,到時候你們愛見多久見多久好了。”
我不知他這番是實話還是另有圖謀,但此刻我不知道範雲白在何處,也無可奈何,只有先聽他的。說話間已經到了三聖堂左近。何太沖見我衣衫破爛,不成樣子,先帶我去偏廂換了套體面衣服,才一起進了堂內。
何太沖果然沒有騙我,一進門便見到幾個我家的僕人在堂下站著,見到我都恭恭敬敬地叫“四少爺”,自然是和我大哥同來的。我心中殘存的一點疑慮也都盡釋,這才忽然記起,大哥和爺爺爹爹他們遠征烏斯藏,是有關於楊璉真迦寶藏的要事要辦,不知戰果如何?有沒有什麼折損?事情都辦成了麼?我這些日子以來所經歷的危險變故實在太多,爺爺爹爹的大事幾乎都忘了,也真是不孝。
還沒進內堂,便聽到大哥熟悉的說話聲。大哥比我大十來歲,常在中原,為人又沉默威嚴,往日和我也不很親近,但我此刻見到親人,卻心神激盪,便恨不得撲到大哥懷裡。一進門,見到大哥坐在白鹿子下首,二人都向門口看來。我叫了聲“大哥”,便迎了上去。
大哥鐵青著臉,站起身來,大踏步走到我跟前,我還沒搞明白怎麼回事,就狠狠給了我一記耳光,口中怒斥道:“長齡,爺爺讓你來崑崙派,你不好好跟白鹿師伯和各位師兄學習,怎能胡作妄為,幹出這等有辱門楣的事?”
大哥既然知道我被囚禁,自然也知道了我乾的“醜事”,掌摑我也合情合理。我心中暗暗叫屈,但也只有當場跪下,聲淚俱下地懺悔了一番,又給白鹿子磕頭認錯。白鹿子捋著長鬚,先讓我起來,又對大哥道:“長興世侄,長齡做出這樣不檢點的事來,我也著實痛心,我是把他當成自己子侄,才越俎代庖,略加管教。希望朱老先生和懷祖兄不要見怪才好。”
“師伯說哪裡的話,”大哥忙道,“我弟弟實在是不爭氣,該好好管教一番。師伯您為人寬仁,處置得實在太輕了,我把他帶回莊上後,一定稟明爹爹和爺爺,嚴懲不貸,少說關他個一年半載的。”
“那可不行!”白鹿子忽搖頭道。大哥一怔,白鹿子卻笑道,“你關他一年半載,他和青眉的婚事怎麼辦?咱們江湖中人,做事情不要拖泥帶水,婆婆媽媽,你們這次回去,選個黃道吉日,過個把月便來迎娶青眉罷!”
我一聽之下,又驚又喜,大哥也是喜出望外,拉著我連連稱謝。白鹿子又說了幾句既寬宏大量又語重心長的話,什麼“少之時,血氣未定,戒之在色”,什麼“過而能改,善莫大焉”,最後還說:“老道年少時,在大都也看過一出王實甫的《西廂記》,不是迂腐之人。你們年輕人哪,做事情雖然不合禮教,但有情人終成眷屬,也是世間美事。”如此善體人情,和藹可親,我簡直懷疑黎璇跟我說的是不是同一個白鹿子了。要說他另有什麼圖謀,卻也實在看不出來。
無論怎麼說,白鹿子處理此事確實無可挑剔。我和大哥也千恩萬謝。正說話時,玉英子進來彙報搜捕魔教妖人的事。我們不便旁聽,便先出來了。白鹿子道,讓我帶大哥先回吟風院歇息,晚間再辦宴席,給我們幾個餞行。我想問問青眉的事,是否她還被軟禁,可也不便出口,只有稍後再說。
我和大哥剛出了三聖堂,沒說上幾句話,就看到辜鴻和武烈迎了上來,原來他們知道大哥來了,也都匆匆趕過來。看到我被白鹿子釋放,也都感意外驚喜。大家相見甚歡,便一路回吟風院去了。
辜鴻和武烈急著趕來,主要倒不是為了見大哥,而是為了打聽烏斯藏之戰的情形。我也極想知道,大哥卻不肯在路上說,我們都心急如焚。好不容易到了吟風院裡,進了我的房中,大家都坐定了,大哥才緩緩道:“武叔叔他們沒事,可是風陵師太她……”
辜鴻急道:“我師父怎麼了?長興哥,你快說啊!”
“你放心,師太也沒事,”大哥道,“只是受傷不輕,將養幾個月自然會好。不過這次確實死了不少人,姚百勝、董雙平幾位大俠都……唉!”
“那楊逍呢?楊逍沒事罷?”辜鴻急問道,我見她急切,心中仍然不免一酸。
“楊兄弟為了保護師太也受了些輕傷,”大哥道,“不過也不太要緊,現下正在莊上調養。”
“那爺爺這次要辦的事,究竟辦成了沒有?”我問道。
大哥搖了搖頭:“我們訊息有誤,那什麼吐蕃法王根本不在薩卡寺裡,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