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胡作非為自然有天收他!”爺爺厲聲道,“可是紅顏禍水,若是為一個胡女和崑崙派結下樑子,我們籌辦多年的大事……哼哼,恐怕都要付諸東流了。青兒,你心腸太軟,要知色字頭上一把刀,多少英雄豪傑都栽在女人身上,赤蟾子就是前車之鑑啊。”
“爺爺,這怎麼能相提並論?我……”
“行了,爺爺就是提個醒,”爺爺無意多糾纏這個話題,“青兒,你看崑崙派對屠龍刀的下落,掌握了多少線索?”我聞言一楞,雖然屠龍刀在莊上對我來說是公開的秘密,但是爺爺從來不當我面提起,對我談論此事,這還是第一次。看來爺爺也覺得我漸漸長大,可以與聞一些莊中事務了。
二哥想了想,道:“怕不會多,否則以崑崙派的勢力,直接殺上莊來便是,何必還在千里外找來找去?”
爺爺蹙眉道:“話雖如此,也可能是崑崙派另有詭計,不可不防。”又道:“看來關鍵在那殺死赤蟾子的少年身上,這人姓範,不知是什麼來頭?”
“範雲白這人,江湖上從未聽聞,”二哥道,“多半是假名。不過在甘州就有人看到他和赤蟾子在一起。他和赤蟾子廝混,顯然是處心積慮要乘隙刺殺,楊逍和四弟他們這次出手,正好給了他機會。聽四弟說,這人武功精奇,但來歷如何,卻是令人猜想不透。”
我忽然靈機一動,一拍大腿叫道:“我知道範雲白是什麼人了!”
爺爺奇道:“你怎知道了?”
我興奮地說:“這也不難猜,天下誰最想滅崑崙派?自然是魔教了。爺爺你說過,崑崙派和魔教仇深似海,崑崙四聖中的青鸞、玄驪二子被魔教殺了,魔教也有幾個什麼法王、旗使死在崑崙派手上,所以派這範雲白去殺赤蟾子也不奇怪。二哥,你上次不是說魔教中近年出了一個姓範的少年高手麼?說不定就是此人,嗯,這定是魔教和崑崙派狗咬狗!啊呀,要是崑崙派把我們當成魔教的同夥,大舉來攻,卻如何是好?”
我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堆,爺爺卻微笑不語。我心裡不禁有些惴惴。
二哥搖頭道:“這恐怕未必,如果那範雲白是魔教派來的,赤蟾子對他已頗信任,又要帶他回崑崙派總堂,這是潛入崑崙派內部的大好機會,他為何卻不利用,反而為殺赤蟾子暴露行跡?就算要殺赤蟾子,日後也有機會,不必急於一時。而且據四弟你說,今天那何太沖和班淑嫻對赤蟾子分明頗有微詞,看來崑崙派內部也多有不和。殺了赤蟾子,說不定反而幫了他們的忙。”
爺爺點頭道:“清兒說得不錯!江湖相傳,白鹿赤蟾明爭暗鬥了二十年,這次白鹿子讓兩個大弟子陪著赤蟾子去找屠龍刀,恐怕也有監視牽制的意圖。如今赤蟾子一死,他弟子又都不成,只怕白鹿子師徒擺宴席慶祝都來不及,真要是魔教刺殺,忒也笨了。赤蟾子貪淫好鬥,仇家無數,這少年也可能是他的私仇。至於崑崙派尋釁報復,雖不可不防,但崑崙大敵乃是魔教,與本莊並無根本過節,反而同仇敵愾,就算把朱武連環莊滅門了,它自己損失也不會小,對它又有何好處?齡兒,事情可不能只看表面啊。”
我聽二哥和爺爺鞭辟入裡,又是佩服又是羞慚,低頭不敢再多話了。
談了一會,爺爺仍叫莊上加強戒備,以防萬一,我們答應了。二哥又道,“另外關於孫兒這次下山辦的事,姚百勝說待他安排好了家裡的事之後,下月就可上山,還有董雙平也……”
爺爺不等他說完,便打斷道:“這事稍後再談。”又對我溫言道:“長齡,你受傷不輕,先回去好好休養吧。爺爺讓廚房燉了人參燕窩給你開小灶。今天的事情不用擔心,爺爺自有區處。”我知道爺爺和二哥另有要緊話說,不肯讓我知道,又不敢多問,只好怏怏出去了。
後來爺爺寫了封信給崑崙掌門白鹿子,叫二哥送去,不知是怎麼寫的,據二哥說,崑崙派那邊正在給赤蟾子辦喪事,白鹿子看了信後臉色陰晴不定,只說自己自會公正處斷,讓他先回來,也沒有回信。對此事爺爺也有些擔心,又加派了一倍的人手在莊子附近巡查。好在沒出什麼亂子。
又過了一個多月,本來只是朱武兩家人居住的連環莊上,忽然變得熱鬧非凡。
將近年關歲尾,陸續有不少人上山。大多數人我都不識,但也有幾個出名的,如“中州大俠”姚百勝,“祁連聖手”董雙平,“河西俠丐”蔣十七……總共有二十來人。這些人對我們朱家和武家的人雖不多話,但十分恭敬,便如奴僕對主人一般,看起來都是武爺爺和爺爺這幾十年來著力經營的結果,他們之中雖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