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難惹的緊,我本不想趟這趟渾水,不過你是我女婿,那有什麼法子?這就過去看看罷。”
我心中一喜,問道:“昨日明教——”黎璇瞪眼道:“什麼明教?魔教!”“是,魔教那人說什麼桑波貝,那是什麼人 ?'…'”
“桑波貝麼?”黎璇沉吟道,“那是八思巴的侄子,楊璉真迦的師弟,二十年前在江南也是臭名昭著的惡僧。想不到現在接掌了薩卡寺,那是更加如虎添翼,權勢熏天了。”又道:“以他的身份,怎會親自上朱武連環莊去?你爺爺究竟得罪他什麼了?”
我猶疑了一下,也不隱瞞,徑直道:“爺爺他們查到薩卡寺中藏有楊璉真迦寶藏的秘密,年前曾打上薩卡寺,血戰了一場,這些喇嘛多半是來複仇的。”
黎璇搖頭道:“荒誕!楊璉真迦有什麼寶藏!這場架打得當真沒有由頭。桑波貝這廝當年也……嘿嘿,十八九年了,難道這些老賬都要翻出來重算麼?”
說話間,眾人也都陸續醒了,辜鴻的肋骨總算給接上,也清醒過來,能湊合走路了。我們認出來,此處離朱武連環莊不過二三十里,翻過一座山,便是我們常去的玉溪谷。大家都擔心莊上情況,稍一休整,便快步向莊上而去。
一路上,楊逍揹著辜鴻,後面跟著武烈,我和青眉母女走在前面。黎璇問青眉如何和我一起出了三聖坳,我便將福伯之事大略說了,問黎璇究竟怎麼回事,終南山上那人又究竟是誰?黎璇沉默良久,方對青眉道:“青眉,那姓楊的是你爹爹當年的朋友。”
青眉訝異道:“那是什麼人 ?'…'怎麼爹爹從未說過?”
“那有什麼好說的?”黎璇道,眉宇間恨色大作,“這人是個……江湖騙子,自稱是楊過的兒子,武功不怎麼樣,卻自命風流,歪門邪道不少。招搖撞騙了好些年,你爹爹也是被他所愚,後來他們爭風吃……嘿嘿,就斷交了。”
“那福伯為什麼臨終又要我送青眉去終南山呢?”我越聽越是糊塗,忍不住問道。
“那姓楊的對福伯有點小恩小惠。他臨死時說胡話,那也信得的?”黎璇喝叱道,又話鋒一轉,“這傢伙對沈寄鸞倒也忠心,深藏不露,潛在崑崙派中這麼多年,一直在保護青眉,也算難得……不過如今我既然脫困,青眉自然跟著我這個做孃的,還去什麼終南山?”
“這麼說,那人果然在終南山麼?”
“我怎麼知道?總之就是在終南山,青眉也和他沒關係,不許去!”黎璇一瞪眼道。
黎璇這麼說倒也無可厚非,只是我心中總有疑惑未解。福伯臨死時神智尚清明,不像是說胡話,那姓楊的也絕不可能是江湖騙子那麼簡單,看來在黎璇和那人之間或許還有故事,只是她顯然不肯吐實,那也無可奈何。
我想了一會兒,又問道:“岳母大人,還有一事請問,昨日那孔雀王本來要和您老大打一場,為何那韋一笑來了,反而急匆匆就走掉了?”
黎璇嘿嘿冷笑,甚是得意:“這還不懂麼?老孃手上有那賤婢天大的把柄,她怎敢讓旁人知曉?她一見我還活著,就生怕我洩露了機密,要除之而後快!哼哼,李天垣和那女子是她親近的人,知道了還不要緊。至於你們幾個到時候殺了滅口,也沒什麼大不了。但那姓韋的少年突然一來,他輕功不錯,手下又人手眾多,只要殺不乾淨,有一兩個逃回光明頂,此事必定洩露出去。那賤婢審時度勢,自然不敢再和我糾纏,還得催那些人趕緊走,以免洩密。”
我聽得如夢初醒,忙問道:“那是什麼把柄?如此緊要?”
“自然是陽頂——”黎璇說了幾個字,隨即省悟,瞪了我一眼,“小子嫌命長麼?這種事也好亂打聽的?”忽然抬高聲音道:“楊小子,你過來。”
楊逍武功雖然不錯,但是揹著辜鴻走了數里,總是落在了後頭,聽到黎璇叫他,趕上前道:“前輩有什麼吩咐?”
黎璇道:“那姓韋的少年你識得麼?昨日他我見他和你之間頗有些古怪。”
楊逍稍稍一怔,即道:“不錯,那人和晚輩打過交道。”
黎璇道:“哦,如此說來,你小子遮莫也和魔教有甚淵源不成?”
我道:“岳母,其實楊大哥他是——”楊逍對我擺了擺手,從容答道:“不錯,晚輩和魔教確實大有淵源……”此話出口,眾人都是一驚,黎璇臉色一沉,厲聲喝道:“你是魔教中人 ?'…'”
楊逍卻鎮定自若地接下去道:“……家師多年前便是死在魔教中人手上。殺他的元兇,正是昨晚那孔雀王孔聖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