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不定能趁機救人,所以一會兒哀求,一會兒威脅,一會兒諷刺,一會兒敘舊,可是無論我說什麼,黎璇都不搭理。我暗暗期盼她最好快點撐不住倒下,可黎璇一路走下來,卻還是挺著沒倒。
過了小半個時辰,我們已經走出十里,無論是明教眾人還是風陵師太、二哥他們都不見了。我叫道:“差不多了罷?你還不放人 ?'…'”
黎璇卻道:“等等,再向西走十里!”
我大怒道:“你……言而無信?”
黎璇哼道:“風陵賊尼假仁假義,我若在這裡放人,她一會兒必定追上來殺我,我豈能不防?多走一段路,我脫身的把握便大得一分,走罷!”
我想不到她又耍詐,但此時只有我們二人,真撕破臉黎璇更加有恃無恐,一時躊躇。黎璇道:“小子,放心罷,你現在功力已頗勝過我,我現下不過求自保,等到了安全的所在,定然放人。”
我一想也是,心道到時候再找你算賬,將一腔怒意壓了下去,跟著她繼續走下去。此處是沙漠和雪山的交界之處,白晝天氣炎熱,因此地上並無積雪,也非沙地,而是堅硬的凍土,留不下腳印來。黎璇自然想借此擺脫師太的追蹤。我卻靈機一動,隔幾步便踩下一個深印,這樣後面的人如果追來,自然會發現。
黎璇這次卻未能走到十里,走到七八里地時,已然越走越慢,搖搖晃晃,顯是精力耗盡。她慢慢轉過身來,輕輕推開青眉,青眉隨即癱倒在地,黎璇也緩緩盤膝坐在地上,道:“小子,你……過來罷。”
我上了她多次惡當,此番便極是小心,不敢大意,運功防備,慢慢走了過去。見黎璇臉色灰白,全無血色,顯然已經油盡燈枯,心頭一喜。慢慢抱過青眉,把她拖了開去,黎璇看在眼裡,並未阻止。
我終於救了青眉,心頭報復之念大熾,悄悄掏出師太給我的一枚小鏢,用勁揮出,黎璇看到,卻躲閃不開,被我打在肩頭上,不禁痛撥出聲。我見她確實功力已失,大喜叫道:“岳母——呸,老賤人,你也有今天!老子助你療傷,把你從山洞裡弄出來,你恩將仇報,反而害了我們一次又一次!”說著便上前踢了她好幾腳,還意猶未盡,拔劍道:“你不是很喜歡斷胳臂麼?今天小婿便讓你嚐嚐這滋味如何?”
“臭小子,”黎璇滾倒在地,卻仍是冷笑道,“我用獨門手法點了沈青眉的死穴,你要斷我手足,那她便等死好了,你有種砍罷。”
我本來也不想殺她,青眉身世還有多少未解之謎,都得著落在她身上,不過嚇唬嚇唬。不過眼下解穴更重要,於是道:“那你快說解法,若是不假,我便饒你。”
黎璇舒了一口氣,說了一串列埠訣,原來她手法是三分陽勁,七分陰勁,糾纏一起,讓真氣鬱結在青眉各處要穴中,危害極大,確實十分歹毒。即使爺爺或者風陵師太等高手,能否解開也是五五之數。我大怒道:“可惡,還不快給青眉解開了!”
黎璇苦笑道:“我現在半點功力也無,就是想解也解不開。你已知道口訣,自己來解罷。”
我既明點穴之理,已知黎璇口訣不假,但此種解穴法頗費內力,頓時心頭雪亮:原來黎璇的如意算盤就是消耗我的功力,便趁機可以逃走,我豈能讓她得逞?但給青眉解穴的事又不便再拖。於是一腳踢在她背後“陽關”穴上,讓她下肢無法動彈。黎璇驚道:“你——”
我笑道:“你想逃走,哪裡那麼容易?今日不把你捉回去拷問,我朱長齡枉生為人!”
“你……背信棄義!”黎璇驚怒交加道,“剛才明明說好的——”
“哈哈,跟你這種人有什麼信義好講?你若講信義,會劫走青眉嗎?”我大聲斥道,黎璇見再逃不走,歇斯底里地罵了幾句,我笑吟吟地看著她,心中大是快意。黎璇終於連罵人的力氣也無,躺在地上,絕望地望著天,便如死了一般。
我坐在青眉身邊,開始運功。解穴的關鍵,是在任督二脈中各生陰陽之勁,三陰七陽,與封穴的內勁正相反,融合為一處後,再以巧妙手法輸入被封的穴道中,便可消去其勁。以內功之學而論,這套功法甚是巧妙簡易,片刻可成,對我和青眉都無害處,並且隨時可以中斷,我也不怕黎璇弄鬼,所以放心運功。
我行功片刻,只覺任督二脈中涼熱不定,內勁已生,剛要將兩股內力匯於一處,忽然之間會陰穴劇痛難當,便如一根釘子紮了進去一般,痛楚幾乎非人所能忍受,卻又似曾相識。我只叫得半聲,便已周身真氣紊亂,在百脈中亂走。我渾身五臟六腑如千百隻螞蟻在爬,又是癱軟又是僵硬,想叫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