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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她不知道躲藏在後面的那個“楊大將軍”有沒有看見剛才的情景,蕭巋剛才的舉動,純粹是為了掩護他,她只是蕭巋手中的擋箭牌。可剛才的情景太驚心動魄了,她急促的心跳長時間平捺不下來。

宰相府的門口,蕭巋連句話都不說就放下休休,沒有絲毫停頓,車隊揚長而去。休休獨自站著,看見蕭灝從車內探出身,朝她揮手告別。

車隊很快消失在夜色中,轔轔的車軲轆聲還在休休的耳邊迴響。這次狩獵的經歷像是場夢,可又真實地存在過。

休休想:以後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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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朝後,沈不遇獨自走在通往宮門的御道上。寂靜處,白玉欄下落葉無聲,烏柏長得正旺,濃密的樹葉遮掩住外人的視線。一個黑影無聲地閃出,地上棲息的飛蟲鬼魅般遠遁了。

黑影壓低聲音,如此這般朝沈不遇耳語一番。

沈不遇臉色驚變,問道:“楊堅現今在何處?”

“正建好的三殿下行宮裡。”

“知道了,務必保守秘密,以免驚動皇上。此事千萬不能傳入穆氏耳朵裡,不然朝中會出大事。”

“遵命。”

沈不遇出宮門,上了自己的馬車,才緩緩吐出一口氣。他摸了摸後頸,感覺那裡有黏膩的汗意,心裡思忖道:蕭巋這小子,可真夠大膽的……

萏辛院裡,休休費了不少工夫,將紅絲線編成佩帶並貫穿梔子花蕊玉,小心地掛於頸部垂於胸前。她照了照銅鏡,滿意地笑了。

父親送給她的佩玉,她可以隨時戴在身上了。

從狩獵場回來,她以為沈不遇會提起此事,她也想好了應答的準備。沒想到,已經過去幾天了,沈不遇壓根兒就沒把此事放在心上。即使是二夫人柳茹蘭,也只是簡單地噓寒問暖幾句。彷彿狩獵只是一樁小事,不值一提似的。如此一來,休休心中釋下包袱,人也變得活潑起來。

櫚庭多落葉,江陵的風中已顯寒意,萏辛院雖是靜謐,夜裡總會聽到沙沙的葉落聲。休休正感覺寂寞的時候,柳茹蘭突然請來了教書先生,教的是官宦人家平時必學的《女訓》《女則》。

好在休休從小由父親教她識字,最近幾年天際又教會她不少,自己又有悟性,教書先生每每滿意而去。這樣學了幾日,沈不遇出現在院中。

“九月十八是太僕卿鄭德大人大壽,請了不少王公大臣。鄭德是四皇子的親舅舅,念及兄弟之情,三皇子自會親赴壽宴。那些大臣趕上了好機會,必然攜女拼命往裡面擠。本來不想讓你拋頭露面的,如今到了這份上,不去反而見怪了。好在三皇子、四皇子你是認識的,不必拘謹,到時隨我去就是。”

那段狩獵經歷還歷歷在目,一想到又要見到那位親切的四皇子了,還有共患難的懿真小姐,她嘴裡不說,那絲喜悅毫無遮掩地掛在臉上。可是又想起那個蕭巋,心裡有種莫名的說不出的感覺。

沈不遇瞧在眼裡,不再多言,便揹著手走了。

離九月十八尚有兩天,沈欣楊跑進了萏辛院。

“小少爺,老爺吩咐過,外人不得私闖萏辛院。若是被二夫人發現,小心遭責罰。”燕喜想趕沈欣楊走。

沈欣楊偏偏坐下來,孩子氣地嘟嘴道:“這是新認的妹妹的院子,我怎麼是外人了?你這死丫頭少嚼舌根,有誰會知道?”

一面說,一面拉了拉燕喜的辮子。燕喜吃痛,狠狠地打手過去,沈欣楊躲避不及,頭上重重吃了一記。他不斷地撫摸痛處,燕喜見他齜牙咧嘴狀,撲哧笑出聲。沈欣楊不曾惱,倒低低地笑。

休休親自泡了杯茶,送到沈欣楊面前,也笑著道:“你不過大我幾個月,我還真叫不出‘哥哥’二字。天際哥比我大多了,我小時候還管他叫‘四寶’,兩年前才換稱‘哥’呢。”

沈欣楊心生羨慕,嘆道:“從小在一塊兒玩真好,這叫青梅竹馬。我怎麼沒這好福氣?想聽你叫聲‘哥’,你又不叫。”

“做哥哥有什麼好?人一下子長大了,變老了。”燕喜插嘴說。

“我倒希望自己快點長大,離開父親的管束,像個小鳥自由自在飛了。像現今這般最無趣,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休休聽完沈欣楊的牢騷,問道:“你一大早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