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墨玉般的眼睛幽似深潭,小箏替她撐著油紙傘,暗紅的傘面上一枝木樨似乎悠然飄香。
接觸到她的目光,赫連鋮覺得自己的心彷彿被什麼撞了一下,似乎有人用手指點進了那柔軟的部分,痠痛裡帶著一絲歡喜。江六在旁邊低聲提醒了一句:“皇上,不是說要去慈寧宮給太后娘娘請安?”
赫連鋮猛的轉過身來:“朕又不是不知道,還要你來說?”
他有些負氣一般,揹著手在身後,飛快的朝前邊走了過去,江六推了推江小春:“還不趕緊給皇上撐著傘去?”
尖細的聲音帶著絲絲上揚的話尾,聽起來似乎十分高興,香玉嗤嗤笑道:“江公公今日好像有什麼喜事,這句話都給說出特別的味道來了。”
“還能有什麼喜事?”江六蹣跚著朝前邊一路小跑追了過去:“咱家不過是窮開心罷了。”
皇上見著慕大小姐,竟然沒有挑她的岔子,這是江六覺得最開心的事情。
慕大小姐實在可憐,皇上……江六躊躇著,他實在拿不定皇上究竟是喜歡她還是討厭她,作為一個自小便淨身進宮的內侍,他有些想不出來這男女之間的喜歡究竟是如何表達的——在宮裡呆了這麼多年,他還真沒見過那種特別的喜歡。
先先皇、先皇,都沒有什麼特別寵愛的妃子,幾宮妃嬪都能雨露均霑,沒有誰特別受冷落的,也沒有誰被捧在手心裡寵著,這後宮看起來一片平靜,冷宮裡很久都沒有關過人了。
在江六看來,皇上好像是喜歡慕大小姐的,可有時候赫連鋮對慕瑛下狠手,又讓他覺得完全不是那麼一件事情。
靈慧公主與慕瑛並肩走著,笑著伸手指了指江六:“這人圓滑得很,休想要從他嘴裡得一句漏口風的話。”
慕瑛微微一笑,宮裡暗流洶湧,若是能輕易透露出口風來,那還能保住性命?她望了望前邊那個穿著明黃色袍子的人,心中依舊有些疑惑,今日赫連鋮怎麼會如此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