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性命,絕對不是做不到。
“魔教的人?我就是我,從來不是任何物件的從屬,餘湛,你……”
“不要說了!”
他打斷了她。
段飛飛怔住,接著,便是一場動作戲──武俠片的動作鏡頭就是燃燒經費,好不好看,取決於武術指導和演員功底,以及後期特效處理,江嫵有系統開掛,許多鏡頭可以不切,全程真身露臉,做出驚人武術動作後,臉上的微表情跟情感表現都很到位,這對於大部份演員來說,都是不可能的事。
這時候的連貫鏡頭,可以說了導演在炫耀演員的一種手法了。
在座各位都是外國人,好萊塢對於華夏功夫與熊貓,又有一種微妙的情意結,漂亮得像妖精的少女與神秘的華夏功夫結合,一下子就把動作場面的吸引力推至巔峰!
在這一場劇情高│潮,開掛的江嫵以自身優勢,蠻不講理地奪去了觀眾的注意力。
What the fuxx!?
這是特效嗎!?這絕對是特效吧!這連貫的翻身折腰掃腿,白衣翩然,段飛飛臉上沒了一派的歡快笑意,她困惑地與心愛的人刀劍相向,迷茫得不知所措,以往的刀刀殺著,現在處處留情。
反倒是一直堅持‘給壞人一個機會’的餘湛,往她下了狠手。
蕭宸武術底子遠遠不如江嫵,但做個花架子,唬一唬外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使得這一段打戲發揮得極其漂亮,而這一場交戰亦把他們之前所有的觀念矛盾都實體化了,只是情況諷刺地反了過來。
尖銳冷酷乖張的段飛飛放了水,被一劍釘在牆上,猶如行刑。
餘湛全身掛彩,卻都與要害堪堪擦過。
“段飛飛,你為什麼要騙我?”
他傷心欲絕。
餘湛是一個理想主義者,他希望正義得到伸張,有時會有些過分天真的想法,自小御劍山莊莊主教他嫉惡如仇,視魔教之人為蛇羯,他可以放過土匪,放過小偷,惟獨不能放過魔教教徒。就像羅密歐與茱麗葉裡的世仇,只是當中還多了善惡是非之爭。
“騙你?我本來就是魔教聖女,也曾與你說過家世不合,說不在意無所謂的人是你,說會一直愛我的人也是你,騙之一字從何說起?你們正道中人就喜歡在殺人之前替對方冠上各種罪名,每一刀都有凜然大義,而我們死得活該,沒錯,我是不在乎你們所說的是非善惡,我作惡多端,不為世所容,我也不稀罕你們容我。”
這是一段典型的長對白,亦是江嫵的華彩段。
劍尖貫穿身體的時候,段飛飛終於認清了現實,餘湛要殺她,沒有退路。
“你今日殺了我,世人會說你一時被妖女所迷,幸好清醒過來,大義滅親,痛斬妖女……只有我,知道,在咱倆之間,誰才是那個反覆無常的騙子。”
餘湛一言不發。
段飛飛堅強了很久,好像不在乎生死,也不在乎痛楚,血流如注,她眉目清麗依舊,浸染了白衣,沉沉地壓在她身上,她可以用內力止血,但目光掃過去,全是所謂的白道中人,觀望少盟主把魔教聖女正法。
直至嚥氣前,她才垂下長長眼睫,嘆了囗氣。
“餘湛,你對天下人都那麼好,那麼寬容,怎麼獨獨就容不下一個我?”
所有經典,都需要一個悲劇結局。
在觀念的衝突裡頭,理想主義者手執刀刃,殺掉了一直離經叛道,意味著邪惡的少女,在另一角度來說,餘湛的溫柔,光明,寬容,統統都毀了,他一直以來的信念,都在這一剎那受到了質疑。
何為正,何為邪?
或許永遠都沒有定論,在《遊鳳戲龍》之中,並沒有俗套地設定正道中人都是偽君子,魔教教徒都是真性情被嫉妒的隱士,在餘湛手刃段飛飛之後,早就密謀趁武林大會把正道一網打盡的魔教殺上了山……他們並不知道教主獨女死在了這裡,他們是在行惡,並且重創了這群人。
殺掉心愛之人的餘湛,身邊的人都說他做對了,妖女就是他們派來的奸細。
餘湛想起二人初次見面之時,她說如果放走了惡人之後,惡人又再作惡,所害的人命是否他來揹負?……當時他否定了她的話,而現在,他對她卻沒有再次寬容。
他想自己做對了。
帶著觀眾的疑問,餘湛在隨從簇擁著返回御劍山莊時,在當初的陸家村囗停下,碰見了村民行‘公│審’,物件正是那三個草匪。當日他放走了三人,他們沒有悔過,沒有金盤洗手,而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