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的人影是纖細而窈窕的,散發出一陣陣貓般的狡黠和認真。怪不得她站在那裡這麼久自己都沒有發現呢……基德有種受威脅的不安,在心底暗暗作亂。那麼她是誰?如果遇到這樣的情況不是應該大聲尖叫,或者落荒而逃嗎……他不得不更加認真去辨別她的相貌。
頓時基德的瞳孔驟然放大,心臟彷彿一下子失去了跳動的力量,渾身的血液因為冰冷而凝固,他的呼吸下意識停止了,只有那一聲驚詫地倒吸涼氣的定格。女子那一襲栗色的長卷發在窗簾舞動的縫隙裡閃現,流星一樣在夜裡發出詭譎的光華,而她的眼睛,卻猶如一口井,深邃而讓人感到窒息。
那雙藍灰色迷人的瞳孔啊,竟然比他的寶石更加奪目。
“衣梵!”基德不禁叫出聲來,語氣裡是一種難以置信的焦急,或許還參雜了一絲慶幸和驚喜,“真是你!”他再次開口確定,但是不敢因為自己的心情而過於慌亂。
可是窗簾後的女子卻遲遲沒有回應,她彷彿睡著了一般,只有那雙一直看著基德的眼睛才讓人明白,她是清醒而強勢的女子。基德開口之後很久,都再沒有任何聲響,倒是警鈴已經離他很近了,他不得不微微偏頭觀察警察的行動,一顆冷汗在額角若隱若現。基德甚至可以感覺到中森警官就在這座公寓下,發現了他。
他顧不了這麼多了,回頭質問窗簾後的女子,態度蠻橫而堅定:“我知道你是衣梵,但是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不回答我……喂,混蛋!”那女子還是沒反應,不過基德看到她的嘴唇輕微囁嚅了一下,似乎欲言又止。
“基德在那裡!”中森警官志在必得的聲音從腳下傳來,一架架高功率的探照燈在樓底就緒,只要一聲令下就可以將他所在的這裡照如白晝。不好!他心裡暗暗叫一聲苦,腦海裡攪如亂麻。明明馬上就可以和衣梵聯絡了,自己又不得不離開……就這樣離開……也許衣梵的
神秘死去和現在的出現有什麼苦衷,她也不想因為我而暴露在警察眼睛之下吧……
可惡!基德狠狠咬著牙,深深凝視了她一眼,妄想把少女的影子刻入眼底。於是強迫自己轉身跳下陽臺,飛速下落的身體一剎那失去了重力,連思維也飄渺起來,一層一層的樓在身後幻化為夢境一樣的圖案。隨著一聲悶響,他如願開啟了滑翔翼,一片銀白在漸漸隱去的月光裡是那樣引人注目地上升。
麻木而冰冷的風中,他不禁回頭最後看了一眼那棟高樓,目光決斷而毫無悔意。
那個女孩,再不能受一點傷害。
至少他能保證。
————————————基德有新的計劃分界線————————
“怪盜基德頻繁作案,中森警官嚴密佈控。”
新的一天開始,快鬥照例來得很早,照例是一份報紙在手裡,嚴嚴實實遮住了臉。今天新聞碩大的頭版果然又被那個銀白色紳士全佔,雖然表面上沒有太張揚,但是私底下還是很得意的,這份矛盾的心情在他的臉上糾結為不懷好意的笑容。
但是隨後他臉上的神態就如同停滯的流水一眼凝固了,怎麼辦才好呢……要不要將昨天看見衣梵的情況告訴白馬探,如果告訴他,他就會不顧一切去找她吧,這樣衣梵回來的計劃不久被自己的莽撞打亂了……而且,這樣的訊息要是公佈出去,一定會掀起軒然大波。
對,不能告訴他!
快鬥這樣想著,堅定地哼出一個濃重的鼻音,他翻過一版報紙懶懶散散地在各種標題上瀏覽著,企圖尋找她回來的一絲線索,但是很快,他的目光就落到一個角落挪不開了。“白馬偵探有意退出關於基德的行動,原因不祥……”報道的下方是中森警官趾高氣昂的特寫。是的,要是白馬放手不管了,最開心的還是警察們。
他居然想要放棄!想到這裡,快鬥心裡的火氣就不打一處來。他不停嘀咕著什麼,拍案而起,將報紙胡亂扔到課桌上。剛剛進教室的青子無奈地翻了個白眼,走到快鬥身邊悻悻放下書包。“青子,有沒有看到白馬?”快鬥這樣焦急地問她。“白馬嗎……”青子慢條斯理地坐下,然後才抬頭回答,“進學校的時候看見天台上有人影,不知道是不是……”
還沒等青子說完,快鬥就拔腿衝了出去,瞬間就不見了人影。真是不知道哪來的這麼好精力……青子不屑地看著旁邊空蕩蕩的座位和空無一人的教室門口,失望地嘆口氣。
天空是豔藍色的,奇蹟般地緘默著,沒有驕陽只有雲朵,厚重的雲朵,呈現出紫灰色,靜止在天空中,鑲著白色的邊,如同壓抑著什麼。他靜靜站在天台一角,面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