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她值不值的時候,她至少也能將記憶倒回去,想想這段婚姻帶給她的到底是快樂多,還是傷害多?摒棄這背後的交易和起初的不純目的,他和她之間並沒出現過非到走不下去的錯誤。可她眼裡心裡,只有褚玥晴,完全不會去想到別人。
褚桐坐在沙發內,半晌後,耳朵裡傳來開門聲,褚吉鵬拎著兩個袋子進來,看到她有些吃驚,“桐桐,你怎麼來了?”
褚桐一語不吭站起身,然後徑自回了房間。她聽到褚吉鵬的聲音在身後跟過來,“怎麼回事?”
李靜香攔了他一把,“別說了,剛遲淮打過電話來,好像又不對勁,桐桐說要住在這……”
褚桐走進房間,回過身站在門口,“我以後也不回去了,我沒有家了。”說完,將房門關上、反鎖。
褚家夫婦聽了對望眼,褚吉鵬的脾氣一下上來,“什麼叫不回去?你給我出來說清楚!”
李靜香不住攔著他,“別說了,你也讓桐桐冷靜冷靜吧,事情鬧成這樣,她心裡比我們還難受。”
褚桐捂著耳朵躺到床上,這個房間不住人,所以連被子都沒準備,她張開雙眼盯著天花板,耳朵裡依稀還能聽到門外面的爭吵聲,也許不是爭吵,而是在罵她不自量力。
吃晚飯時,李靜香過來敲門,褚桐說是不餓,她不想在這個時候出去面對二老,依著爸爸的脾氣,肯定會好一頓說她。其實,她也沒做錯什麼,蔣齡淑的話說得那樣明白,半島豪門她是回不去了,那她回到這個家裡來,有錯嗎?
褚吉鵬見她不肯出來,也就由著她,李靜香臨睡前又來敲了房門,“桐桐啊,飯菜我都給你在電飯鍋上蒸著,你待會餓了,記得要起來吃。”
“知道了。”褚桐起身坐到窗前,小區內靜謐無聲,偶爾能聽到鄰居經過的腳步聲,一步步踩著回家的路,她出神看向窗外,住在這,她很不習慣。腦子裡想到的都是半島豪門,那裡面的人、那裡面的床、那裡面的生活氣息,就像一雙無形的大手,緊緊纏住她纖細的脖頸,令她不能呼吸。
褚桐無法回憶出她今天是怎麼過的,腦子裡渾渾噩噩塞滿事情,窗外,猛地傳來一陣動靜,她立馬起身,雙手撐住桌沿,推開了窗戶後上半身往前探。
她在期盼什麼?是不是期盼那個曾經駐足在梔子花叢間等待她的身影?她在想什麼呢?望著樓底下空無一人的場地,除了幾道交叉的樹影之外,哪裡站著人?褚桐頓在原地,胸腔內的撕裂感忽然越來越明顯,她撐著書桌桌沿,痛得上半身往下壓,頭也垂了下去,視線早已模糊,裡面蓄滿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一滴滴落在柚木桌面上。
她想,她再也看不到那樣的身影了,那一把黑傘,就此撐散了褚桐心裡所有的陽光,有些人,就是那樣恐怖,那樣害人不淺,一旦經歷過,可能再也找不到任何能取代他的人。如今,她無法體會的那樣深,只是覺得心裡難過,分開的第一晚,就已經猶如剜骨剔肉,那從今以後的日日夜夜呢?
她握緊的手掌一鬆,往旁邊軟軟坐了下來,現在想來,才知道當初簡遲淮來接她,撐著一把黑傘等她的時候,她儘管也在置氣,可比起如今,卻是多幸福的事?
褚桐頭枕向桌沿,她最怕黑夜,雖然點上燈,行事照樣方便,可是太安靜太安靜了,安靜到所有蟄伏在心裡的事都會前仆後繼而來。
她真的沒法想象,以後都要怎麼過?
第二天早晨,李靜香起床,先去敲了敲褚桐的房門,只是沒有得到回應,她以為她還睡著。經過餐廳,看到桌上擺著碗筷,李靜香走過去一看,一盆青椒土豆粉,一盆醋溜黃瓜擺在餐桌中央。她走進廚房,見電飯鍋裡還熱著白粥。她嘆口氣,盛起一碗出去。
易搜。
褚桐打卡進入公司,一路上都沒見到什麼人,現在還早,距離上班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來到辦公室所在的區域,她心裡還想著待會拿上相機出去跑新聞,這樣心裡會不會舒服些,一抬頭,猛地看到公告欄處貼了張紙。她上前細細一看,沒有多餘的吃驚,可之前確實沒做過心理準備,她輕嘆口氣,捏緊掌心內的門卡。
她能明白秦秦被開除時的感受了,這樣措手不及,連她上班的地方都把她拋棄了。
褚桐未作猶豫,大步進入辦公室,裡頭一個人都沒有,她匆忙收拾東西,趁著同事們還沒來上班,趕緊一走了之。
出了公司大門,她才知道自己沒地方可去,褚桐抱著手裡的東西到樓下的肯德基去坐了會,買了杯豆漿剛拿到手中,簡遲淮的電話就來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