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怎麼開口。要讓他說什麼,說利威爾,我就要走了。因為本來我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嗎?
不,這無法說,利威爾也不會信。
他寧願一直瞞下去,直到不能再瞞的那一天。
如果他知道,他所有的煎熬都不是一個人;他所有的反覆只是因為利威爾早已知曉的事實;他所面對的選擇不只是他自己的別無選擇,也是利威爾的別無選擇。又會怎麼樣。
三十天的時間劃過如流水。無痕無跡。恍若前夕。
當利威爾看到桌子上的信時,他的神色依舊平靜,卻隱隱看得到他微微握緊又放開的左手,早已佈滿汗津。
他沒有立刻開啟信封,而是抬起手,將它鎖進了抽屜。
內容不會超出他所瞭解的,他不會去看。
他會等下去,反正如果沒有律的出現,他也是一個人。
即使現在又是孜然一身,但是他並不是回到了從前。他的記憶裡多了一個人,那個人笑起來天經地義,傻起來無人能敵。
但是那個人會每天帶著笑臉給他送三餐,一送就是一千多個日夜。
那個人會賴在他的房間,什麼也不做,也能讓自己莫名的安心。
那個人,是他喜歡上的人。
一輩子,就只會有一個。
這是屬於利威爾的,獨一無二的溫柔。
作者有話要說:要離開這個世界了,明天奉上番外。
利威爾番外
解決完眼前幾個不自量力的人;我面無表情的看了看倒在地上眼中帶著不甘和畏懼的男人,直接邁過他離開。
微微抬起手看了看手臂上染上的其他人的已經凝結的血痂;不由自主的皺起眉;在路邊的水龍頭衝了許久直到顏色終於不見;我收回手;這才繼續往回走。
在地下街的生活稱不上什麼有趣,只是每天過就是了。
天黑,天明。
一天下來除了不可避免的打鬥;大多數時候都無聊的讓人發黴。
我倒也不覺得這樣的生活有什麼不好;人生就是這樣;就算是在中心街好好努力過日子的人;也不是一樣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和我又有什麼本質的區別?
先衝了個澡之後,我躺在自己的房子裡,沒事幹就睡覺。
我還正年輕著,有什麼可愁得。
直到幾年後被埃爾文帶回撥查兵團,我之前的人生並沒有太多驚天動地的事情。頂多來說,就是個出名的混混。
那又怎麼樣,我的事情,別人從來也沒有資格來指手畫腳。
我自己的生活,我比誰都要清楚。
進入調查兵團之後我把自己的力量用在“正途”上,對於巨人來說,我的存在怕是可以稱得上一個巨大的災難。
對於這個現象,我沒什麼感覺。但是不得不承認,雖然沒有說出來過,當我看著一起戰鬥著計程車兵們喪失性命在醜陋愚昧而又無知的巨人口中時,我第一次有了明確的目標…………殺光巨人。
這個目標聽起來好像不切實際,但是我會不斷去做,只要做了,總會有成果。只要看到就殺掉,總會殺得完。
也許我變了,也許沒有。
我並沒有認為自己變了很多,但是那些新來的訓練兵總是慕名想要看看傳說中“人類最強”的兵長是怎樣的存在。
哦,我每次看到那群議論時都不知道要壓低聲音的小鬼就很想打擊一下他們,你們所崇拜的兵長,是個潔癖而且不高的男人,臉色也通常是面無表情,是不是很滿意?
聒噪的臭小鬼們。
廚子不知道是不是老眼昏花了,做的飯一天不如一天,即使我可以忍受這個詭異的口味,那群臭小鬼也會整天哭喪著臉黏在我旁邊一遍又一遍的吐苦水。
實在是受不了這群不乾脆的人,我終於做了個決定。
再找個廚子吧。
第一次見到那個臭小鬼的時候他正面如菜色的伏在地上,一副如蒙大赦的樣子。
我對此嗤之以鼻,嫌棄的打量了一下這人,直接趴在地上讓他的身上和臉上都不能避免的沾上了泥土,我盯著看了幾秒。面癱著臉轉向托馬斯。
“托馬斯,不要告訴我,你找來的廚師是個喜歡對著地面流口水的小鬼。”
看著做出肯定回應的托馬斯,我抽了抽嘴角,卻看到趴在地上的小鬼竟然真的抬起手摸了摸下巴。
繃著臉制止住無語的笑意,我抬手捂臉,這個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