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被滿當當的事情填滿,能吃飽,有地方睡覺,因為實在太不起眼了,連管教我們的人都沒有,當時我們都想,我們就能這樣不停做工,積攢下月錢來,等到上了年紀,就能出來,那些錢能夠讓我們買一間小鋪子,做點兒小生意,日子也不錯。”
林旋兒聽到這裡,心裡只一酸,誰能想得到如今富貴已極的老太太,曾經會為了生活如此奔波受累?
老太太見她面帶同情,便笑道:“其實我們兩個也沒有逍遙多久,偶然間一個機會,我們打聽得裡頭庫房裡和尚膳間剛剛各走了一個丫頭,因這兩個地方事情都不多,且月錢加倍,我們算計過了之後,方覺得不錯,便花了積攢下來的所有銀子,買通了宮中分派宮女兒的一個小太監,謀到了這兩個差事,我去了庫房,寧大娘就去了尚膳間。”
“我的事情並不多,只需在管好庫房裡的東西就行,日常巡視,殺蟲放藥,打掃擦拭。你猜猜這樣的差事能掙多少錢?”老太太冷笑著問她。
林旋兒想了想,便道:“二兩銀子每個月。”
老太太放聲大笑起來,才道:“我第一個月就拿到了一百兩!”
林旋兒驚詫地看著老太太。
老太太便才又笑道:“說到底在兒媳婦兒面前說這樣的話,總是需要些勇氣的,可是我的確做過,這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那庫房裡頭放的都是歷來各地各國進貢的寶物,從食材、藥材到各式稀罕布料,金銀珠寶,應有盡有,平日裡都有重兵把守,而我是少數幾個能夠打裡頭自由進出的人。”
林旋兒聽了,恍然大悟。
老太太才笑道:“當時有幾個人都能這樣自由進出,但我是唯一一個認得字的人,先時我們村裡逃難來了一個潦倒書生,借住在我家裡一段時間,我和六哥也跟著他學了幾個字。當時只想著是個玩意兒,倘或將來嫁了人家,也能勉強寫寫賬本什麼的,誰想就派上了大用場,他們囑咐我打裡頭拿出東西來,就能在裡頭立馬兒改了登記冊子。這樣便神不知鬼不覺。”
林旋兒算是明白為什麼這園子裡頭如此富貴,想來這些財務也都是宮中盜取得來。
老太太又自嘲道:“這樣過了一二年,都是我在幫他們淘弄東西出來,收些散碎銀子作為謝禮,這又方便又暢通,我自己心裡也開始打算盤,這些東西既能夠弄得出來,何不我自己也弄些出來?只有一個問題,便是我弄出來了,藏在哪裡?宮裡是出不來的,就在這個時候,六哥也進宮了,可巧碰上了你寧大娘。”
林旋兒驚得目瞪口呆,半晌才怯怯地問道:“您是說,六老爺是?”
老太太苦笑著點點頭,才道:“有什麼辦法!賣掉姑娘能掙不少錢,所以就再賣掉兒子,可憐我六哥已經同莊子上一個姑娘情投意合,只以為自己到城裡辦差事來!”
林旋兒想了半日,方才又問:“那麼芊芊?”
老太太點點頭才道:“等我慢慢說與你!有了六哥入宮去,帶著腰牌,常常有宮裡的人著他出去採買,所以我打裡頭拿出來的東西,六哥都變賣了,帶著回宮也不方便,便悄悄在外頭置辦了宅子存放,後來越來越多,他就開始置辦田地、鋪面什麼的,後來咱們一商量,便索性回到自己莊子裡頭,置辦田地建園子,慢慢地才掙下這份兒家業。”
她說到這裡,嘆了一聲,才又笑道:“六哥經營有方,咱們越來越有錢,馬上就要打宮裡頭出去,過太平日子,誰想到還會出這樣的叉子!”
林旋兒聽了便忙問道:“怎麼了?”
她笑著搖頭道:“我遇到了南辰的爹,他就是當今皇上。”
林旋兒倒抽了一口涼氣,心裡頭開始慢慢相信了芊芊的話,難怪都說他是裕王!原來還真是!這裕王就是將來的皇上,這也是婦孺皆知的事情!
只是裕王的聖母不是皇后麼?聽說早已經去世了!怎麼老太太?
老太太見她一臉疑惑,便輕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皇上對我的寵幸,不過一時喜歡,他吃了酒,又吃了丹藥,只怕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你知道,宮中但凡這樣寵幸都有記錄,唯獨我什麼都沒有!這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我留下了辰兒!”
她用手擦了擦眼淚,才小聲道:“只可惜紙裡包不住火,辰兒的事情很快就被人發現了,當時裕王的母親杜康妃知道了,只怕我辰兒的存在威脅到她的兒子,便想方設法治我yin亂之罪,我被關在連身都不能直起來的牢房中,四周圍全是臭氣,我只想,若是我死了,也要讓我肚子裡的孩子活下去,便用了身上所有的錢收買了獄卒,將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