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者,如果不止是身體老了,就連新也老了的話,那麼你也就失去了站在你原來所在位置上資本了。”
徐泠的臉上沒有所謂勝利者的表情,反倒是一種舉手投足這間都無時無刻不露出來的淡然與圓潤,就好像把青幫這個滬海地下霸主打落塵埃只是做了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一般。這樣的氣質在一個沒有歲月去沉澱的年輕人身上出現無疑會是很突兀與讓人無法接受的,但在徐泠的身上卻是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是那麼的協調。
或許是因為徐冷的話,又或許是因為徐冷的態度,方天海緩緩的轉過了身體看向徐冷,蒼老的臉上完全沒有看待毀滅了自己一輩子基業乃至將要取他的性命的敵人的恨意,反而是有一種看淡了人生的豁達,“我讓人抓了吳譽找你投降你都不接受,生生把我的青幫滅了,想來你也不會放過吳家,不過我有些好奇,我方天海的青幫畢竟上不了檯面,但是吳家不同,檯面從某種意義而言可對華夏的經濟有些影響的,就算你們能量滔天,也總不能說動就動吧?能不能和這個就快死的老頭子說說?”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現在有多少人是真正地死在這一句話上的?方天海打拼一生下來,還是什麼都不開心,對於徐冷這個第一次恐怕也是最後一次見的年輕人,他的心裡真的沒有一點仇恨,反而有三分欣賞,只是,好兒子總是他人的啊,方天海這個黑道梟雄第一次明白了曹操但年說那句生子當如孫仲謀之時的心情。
“吳家。”徐冷輕輕的笑著,沒有任何嘲諷不肖的表情卻更體現出了那種濃濃的輕視“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吳家若是出事了的話的確會對華夏的經濟起一些波瀾,但也僅僅是如此而已,就憑他們,想搞起一些浪花?有可能嗎?而對於上層來說,只要大局穩定,又有人牽制,你覺得他們會輕易出手嗎?善遊者溺,善騎者墜,吳家既然教不好下一代,那麼就有他的歸宿!”
“善遊者溺,善騎者墜?”方天海似乎聽出了些什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他知道,吳家雖然在上層頗有關係,但是和這個他也不知道身份卻能夠影響整個滬海市委市政府都對他動手的年輕人一比,卻是根本就什麼也不是了,如今聽他的意思,就連他們那最後一張聊以
自保的底牌都沒有用了,吳家,恐怕是真的要完了。
這個社會;終歸是一個上位者的社會啊;方天海雖然也可以將普通人玩弄與手掌之中;算的上一個不大不小的上位者。可也正是像他這樣爬到一定地位的人卻能夠更深刻的明白權勢的稟然;一言定生死;當真不是什麼虛言。
低頭看著地上那一截長長的菸灰;方天海緩緩抬起頭;吸了一口;菸灰因為手的動作而顫抖著再次掉落下去;掉在地毯上。方天海半閉起了眼睛;用一種近乎於卑微的語氣道“做錯了事情;總是要付出代價的,如果我勝了,那麼自然能夠活下來。只是,這個世界當然沒有如果,現在我敗了,我當然要為此付出代價,我那個孽子以及我這條老命都隨你處置了,只是想必我有個私生子的事情你也不會不知道,不知道你可以放過那個一心致力於數學而對黑道沒有一絲興趣的私生子一名?”
聰明人和普通人的區別就在於聰明人會弄清楚這個世界上許多事情是沒有為什麼的,敗了便是敗了,與其怨天尤人,不如試著去接受以及改正就是已經無法挽回了,也會和方天海這般為了自己的親人**路。
“可以。”徐冷回答得異於尋常的爽快,然後轉身朝門口走去,淡淡的說道“我可以拒絕一個對手的任何要求,但是卻沒辦法拒絕一個垂死的老人對於後代的最後保護。所以,我答應你,你的那個私生子,會活的很好。”
方天海輕輕的嘆息一聲,臉色露出滿足的笑容,緩緩站直了身體,筆直的身體站在床邊,面對著窗外,點點頭,說“謝謝。”
輕輕的關上了門,書房內陷入了一片黑暗,方天海站在窗戶邊上,良久良久都沒有在動彈一下,彷彿成了一具雕像一般。
滄浪堂子柳夜凰回柳家之後便交給了這次青幫三百精英來滬海聽徐冷調遣的那個中間彪悍男子江潮管理,此刻他跟在徐玲的身後一路走來,方天海的莊園走廊旁,半掩著門的房間裡面,全都是一具具的屍體,他看的情不自禁咋舌,他之前跟著徐冷來的時候這些人可都還是活生生的,也就是說徐冷在方天海書房裡帶的那半個小時裡他守在門外的時候,整個莊園幾十號青幫最精英的幫主護衛竟然全部都被人無聲無息地幹掉了,這就是它的能量麼?看著一身便裝緩緩走在走廊上,如同閒庭散步的徐冷,江潮從骨子裡面冒出一股子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