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扶阿英,阿英聽見顧雪瑤大罵顧天佑,咬牙壓下胸口的疼,“少夫人…奴婢沒事,快給三少爺問好,侯夫人還等著我們過去呢。”她想過來,卻是起不來,一句話疼的沒有力氣說完整。
“你別說話。”顧雪瑤眼眶一紅,隨即便跑過去蹲下身子,捧著阿英的臉道。
“三弟,別動氣,為了這麼個賤東西不划算。”一直沒有說話的楊延熙忽然說道,“舅母正找這個小賤人呢。”方才他們說的話一字不落的聽進了他的耳中。
“呵呵。”顧天佑看著顧雪瑤冷冷一笑,“本少爺親自送你這賤人過去。”本來方才他只是隨便說說,隨便教訓教訓小懲大戒,卻是此刻見顧雪瑤竟然說什麼讓他賠命,這個賤婢,他沒有一腳踹死就算好的了,竟然還大言不慚的讓他賠命?真真是笑話,此刻被楊延熙這麼一提醒,他倒是有興趣看這賤人怎麼死,一會若告訴孃親這賤人說了些什麼,孃親一定會替他出氣的。
“這賤婢衝撞了本少爺,本少爺大人大量不與計較。”顧天佑面上嫌棄,嘴上卻大方的說著話,隨後看向顧雪瑤,“來人,把雲少夫人送到同馨院去。”
顧雪瑤忙著看阿英,沒有注意這邊的顧天佑和楊延熙說了些什麼,等她反應過來,已經被幾個丫鬟半拽著半架著往同馨院的方向去了。
阿英捂著胸口,眼睜睜看著顧雪瑤被抓走,卻是疼的一點力氣都站不起來,別說她此刻去阻攔,即便她完好無損的時候也不可能攔得住。
同馨院,是整個顧府最大且最熱鬧的一間院落,院中主位一大一小兩室,進門兩間廳的屋子,旁邊三個大廂房,末尾處還有奴僕房且,院落外兩側有一間小院有獨立的雜物房和小廚房。
院中,丫鬟奴僕各自做著手裡的事,門口還站著家丁守候。
主房臥房內,一位三十六歲的貌美婦人從床榻上起來,在一旁候著的李嬤嬤立即蹲跪在床側,伸出雙手去扶著貌美婦人起身。
貌美婦人緩緩抬起一隻手,優雅的搭在李嬤嬤的手上,起身。
“阿炳。”李嬤嬤向著臥室外邊兒喚道。
旋即一個二十二三歲的丫鬟便進來,眼微垂,面色淡然,從容不迫的走到貌美婦人身側,拿起旁邊木架上掛著的褂子,與李嬤嬤一同服侍這貌美婦人更衣。
貌美婦人穿好衣裳,坐到梳妝檯前,她抬手扶了扶落在肩上的秀髮,“李嬤嬤覺得雲少夫人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她看著鏡中那端莊,輕聲說道。
阿炳眼不抬,拾起梳妝檯上的梳子給貌美婦人梳頭,李嬤嬤則在一旁遞梳頭的工具給阿炳,兩人很是默契,不用言語就知道對方下一步要什麼頭飾,“奴婢不知道,但不管少夫人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如此不把侯夫人放在眼裡,實在是不應該。”李嬤嬤面色如常的說道。
方才李嬤嬤回來就把在清秋院發生的一切稟告了侯夫人,一字不落,分毫不差的稟告,倒不是因為別的,相反的她一肚子氣沒地兒撒,儘管她也很想添油加醋的說道,讓侯夫人替她出氣好好的懲治那囂張的顧雪瑤,但她卻在侯夫人面前不敢造次,若如實說了,侯夫人還會護著她,若說了假話,無論對錯都會不得好下場,而且她服侍侯夫人這麼多年,早已對侯夫人的脾性摸得知根知底。
“李嬤嬤,你在顧府做了多少年了?”侯夫人看著鏡中梳好婦人頭,端莊的自己,對一旁的李嬤嬤淡聲說道。
“回夫人的話。”李嬤嬤心裡默默捉摸,嘴上淡聲說道,“奴婢十二歲進顧府做事,滿打滿算已經在這做了二十年了。”
“跟著我又多少年了?”侯夫人看著阿炳給自己插上一根金步搖,側了側頭,金步搖立即輕輕晃動,讓本就端莊柔美的容貌上添上了華貴。
“回夫人的話。”李嬤嬤淡聲道,“奴婢十五歲有幸被夫人看中,讓奴婢伺候,一直到如今,再過兩月就十八年了。”
侯夫人聞言淡漠,眼神瞧著一處,不溫不火的說道,“李嬤嬤,你如今也是府裡的老人了,怎麼還跟小輩們一般見識?”
李嬤嬤瞭解侯夫人的脾性,侯夫人是喜怒不行於色的人,言語稍一沉便說明她不高興了,此刻侯夫人言語裡的責怪很明顯。
李嬤嬤哪敢怠慢,立即跪下,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阿炳也同一時間跪下,阿炳雖然年輕,但也是很小的時候就來伺候侯夫人,自然也是知道的。
“夫人,不是奴婢要跟誰見識,奴婢只不過是去請少夫人離開,一時被少夫人的話激怒,實在氣不過了,一時沒有沉住氣才說了那話。”李嬤嬤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