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非璃就這般沉默的看著男人自顧自的得意忘形,空氣裡徘徊的笑聲還真是略帶刺耳。
……
翌日,陽光放晴。
京城裡的新年氣氛被鋪天蓋地的噩耗掩蓋,連正在休假的各大領導紛紛齊聚議堂,召開著一項有一項緊急會議。
肖青一大早就將配好的藥送去莫家,畢竟他來回過幾次,莫家內的警衛並沒有對他過多的詢問,直接放行。
他是聽到了一些風聲,但沒有想到一日不見的莫家氛圍竟變得如此緊張。
秦蘇靠在軟墊上閉目養神,聽見門外的走動聲,不以為意的抬了抬眼。
肖青叩響門過後就這般推門而進,屋子有些微寒,顯然是失了人氣。
“師父,您怎麼來的這麼早?”秦蘇搭上毛毯從墊子上起身。
肖青注意到她眼底的青霜,嘆息道:“一晚沒睡?”
“睡了一會兒。”秦蘇慵懶的靠在墊子上,“下次配好了藥直接給我打電話就成了,不用這麼辛苦的跑來跑去。”
“師父本來是有件事想跟你說,不過看你這樣,還是改日吧。”肖青料到了她會失眠,今早特意趕製了一瓶安眠的藥丸,“以後如果睡不著,就含一顆。”
秦蘇放在桌面上,點頭:“師父想對我說什麼?”
肖青垂眸,有些欲言又止。
“是關於軒轅澈?”秦蘇猜測問道。
肖青點了點頭,“有件事我想你應該也知道,滄源有個秘術。”
秦蘇驀然醒神,幾乎是不敢置信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她自上而下的打量著男人的身體,是啊,她為什麼從來就沒有懷疑過眼前這個人為什麼好端端的會出現在這裡?
這世上有奇蹟,一次是奇蹟,兩次可能是機遇,那三次呢?
他們三個人同時從滄源來到這個陌生的國度,就像是被施了魔法,冥冥之中的天意。
“滄源的消失不是巧合,是詛咒,是軒轅澈用了秘術。”肖青思忖著道,“這種東西傷天害理,會不得善終。”
“師父您現在想怎麼做?”秦蘇雙手不由自主的捏緊裙子,她知道這秘術帶來的後果,不僅下咒者會遭天譴,連受惠者也會備受連累。
所以先皇曾說,這種東西除非是你真的愛到極致,不然別妄圖覆國,詛咒是可怕的,施咒的時候,同棺同墓,傾覆千萬人的命數來更改一個人的天命,醒來後,不得相愛。心死則長生,心動則短命。
是,不能愛!
軒轅澈愛師父,從一開始到如今,他的愛是極致的兩端,要麼愛到不能自已,要麼愛到同歸於盡。
“他快死了。”肖青的聲音看似無悲無喜,卻透著一股淺而易現的絕望。
秦蘇愕然,“這不可能。”
“是啊,我也覺得不可能。”肖青自嘲冷笑,“那種東西,他有嗎?”
秦蘇沉默,如果問軒轅澈有心嗎?那肯定是沒有,他這種狹隘到自私的人,怎麼可能會有心?
詛咒帶來的下場便是不可心動,不得心動,心動則身亡,心口藏匿的愛意越深,長則半年暴斃,短則一個月!
那種痛苦,先皇說過,是筋骨一寸一寸的斷裂,身體一點一點的腐爛,畢竟是幾百年前的靈魂,怎麼可能會保留完整。
彌留之際時,會日日夢魘,就像是十八層地獄裡最烈的酷刑,日復一日的夢到摯愛之人死時的悲愴,身心上折磨,死不瞑目。
秦蘇不由自主的泛起一股寒噤,她移開目光,語氣稍重,“師父您會信嗎?”
肖青搖頭,“師父不信。”
“那他真的會死嗎?”秦蘇竟不知是該解脫還是心悸。
“我想快了吧。”肖青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可是小蘇,我不甘心。”
“我知道您的不甘。”
“他憑什麼在招惹我之後孑然一身的離開?就像是被人戲耍了一通,最後還要感恩戴德他的施捨。”肖青苦笑著從椅子上站起來,他走向窗臺前,雙手緊緊的攥著窗欞,“我不能讓他就這麼死了,不能。”
“師父——”
“會找到辦法的吧。”肖青自言自語著。
“師父,您在害怕嗎?”秦蘇走到他身後,愣愣的注視著這道沒有動作的背影,好似有些落寞。
肖青閉了閉眼,想要搖頭,卻動彈不得,他語氣僵硬著解釋:“其實想一想,他如果離開了,對你對我不是最好嗎?”
“就如同師父曾經勸誡過小蘇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