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藥瓶被炸開,藥片米分末四處散落。
“咚咚咚。”風吹過時,搖搖欲墜的藥瓶滾落在地上。
秦蘇走上前,目光如炬般落在那一本被燒的只剩下一小半的記錄本上。
男人的筆力很銳利,不是那種沉寂許久的寶劍突然出鞘的銳利,而是從未褪去的輝煌,那種勁力不是普通人敢於臨摹的,連秦蘇都自愧不如。
薛恆是滄源有名的書法大師,他的字用陛下的話來說賞薛恆的字就如同品了一盅年代已久的佳釀,容易醉,容易沉迷,因為美,美的賞心悅目而自甘墮落。
“啪。”秦蘇手裡的日記本順著她的指尖滑落在地板上,砸出一聲微乎其微的響聲。
莫譽毅敏銳的發覺到角落處的異樣,慌亂的看過去,只見秦蘇一動不動的站在原處,恍若被定了身,連呼吸都被遏制著。
風從她身後襲來,一頁一頁的將冊子翻開,一行一行沒有被燒燬的字跡填充著她的視線,那般的灼目。
“蘇蘇,怎麼了?”莫譽毅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是一本小記事本。
他警惕的蹲下身,將冊子翻開兩頁,只是記錄著一些普通藥材。
“莫譽毅,你信這個世界上會有一模一樣的人嗎?”秦蘇雙手緊緊的揪扯著自己的外套,生怕一鬆懈就會失去鎮定追上去,她應該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第二個薛恆嗎?
“為什麼這麼說?”莫譽毅不明她眉梢間溢滿的惆悵情緒,恍然問道:“蘇蘇,你是不是被嚇到了?”
秦蘇搖頭,將壁櫥推開,裡面除了一些藥瓶外,還有一些註解,是男人用著中性筆寫的,歪歪斜斜,甚是難看。
莫譽毅見她魔怔般的搜尋著什麼,一把抓住她失去控制的雙手,問道:“蘇蘇,你冷靜一點,究竟怎麼了?”
秦蘇眼圈泛紅,她仰頭望向天花板上的吊燈,想笑又淚溼眼眶。
莫譽毅從未見過秦蘇這種滿是希望又溢滿絕望的眼神,他害怕的抱著她的身子,抵禦著她因為情緒波動而情不自禁顫抖的身體。
秦蘇咬緊牙關,塵封的記憶像一種毒藥瞬間侵溼了她所有的鎮定,頭痛,被什麼東西強行鑽開了頭顱然後瘋狂的把那些滿是苦澀的回憶灌進腦子。
莫譽毅剛反應過來,就見她已經暈倒在懷中,心口一滯,不帶遲疑的將她打橫抱起。
醫院內,濃烈的消毒水靜靜的浮動在空氣裡,一人推開那扇被人刻意合上的門。
病床上,肖青似是等待已久,見到來人的瞬間,掀開被子,赤腳踩過地毯,他的手裡握著剛剛從急症室內順手藏起來的手術刀,當靠近來人的時候,目光猩紅的一刀子插進他的皮肉中。
葉非璃未曾有半分動作,就這麼巋然不動的等待著他滿是殺意的身體靠近自己,然後一刀子染紅兩人的瞳孔。
“我說過你若敢動她一根頭髮,我就算與你同歸於盡都不會放過你。”肖青用力的將刀子刺進他的血肉中,咬牙切齒的將他推開。
燒傷的手臂血肉淋漓,他冷漠的握緊拳頭。
葉非璃將插在心口處的刀子拔出,面不改色般丟在地上,血藏匿在那間深色的外套下,除了濃濃的血腥味,並沒有任何差異。
“我如果說不是我做的,你會信嗎?”他道,聲音有些乾澀。
肖青坐回床邊,似是自虐一般將紗布從皮肉中扯下,整隻手已經不見一塊完整的皮肉,他自嘲的冷笑著:“還真是讓你失望了,沒有炸死她。”
“我不可能會殺了秦蘇。”葉非璃堅決的說,“同樣的錯誤我絕對不可能會再犯第二次。”
“你最大的本事就是把絕情演的比深情還真,不管你是葉非璃還是軒轅澈,我玩不過了,我認命了,你要我的人是不是,我給你。”肖青脫下外套,就這麼裸露在他的面前。
葉非璃扯住他的手,咬牙道:“我如果只要你的人,又何必繞這麼大一個彎子去惹上秦蘇?”
“別要求太多,我能給你的,只有這具肉身。”肖青扯開他的手,繼續脫著褲子。
“夠了。”葉非璃將他堵在牆角,眸中微微泛紅,“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薛恆,我費盡心機算計了這麼多,你難道就沒有看清楚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真髒。”肖青冷冷的上揚著嘴角。
“……”
“你的心真髒。”肖青杵過他的傷口,逼著葉非璃從他身上退後。
葉非璃捂住汩汩流血的傷口,“對,真髒。”
肖青脫力般順著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