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覺得自己鉗制住的不是女皇本人,而只是普普通通的人物。
莫夫人瞠目結舌,連帶著薛夫人也是一臉語塞。
“父親,不用搶了,後廚還有。”莫譽毅開口道。
話音一出,陳老在最外圍,以著從未有過的矯健速度擠過看好戲的人群,百米衝刺般徑直跑向廚房重地。
薛老不甘示弱,緊跟在後。
顧老見所有人一鬨而散,直接拎著盤子仰頭而起。
畫面正中,在所有媒體眼裡顧家當代家主顧曜將軍,擁有整個帝國不可比擬的財力以及聲望,在場出席的領導中,有一半都是他的下屬,而這位曾經是帝國最偉大的男人,現在正抱著空盤子,溜著圈兒一樣舔了舔,最後意猶未盡的跟著其餘幾人跑進了廚房。
偌大的會場,鴉雀無聲的死寂。
莫譽毅喘了喘氣,回頭看見站在餐桌前面無血色的女人,疼惜般將她抱入懷中,輕輕的順了順她僵硬的背部,道:“安靜了。”
秦蘇埋首在他懷中,小聲道:“我好像低估了一件事。”
“不要有負擔,他們只是餓久了。”莫譽毅安慰道。
“……”四周還未散開的人群霎時止步。
有人總覺得這事太過荒唐,想著試一試的態度走到餐桌前,還有一道滷菜和那一整塊冰的玩意兒。
莫譽毅護著秦蘇早早的離開的現場,顯然沒有見到恢復通訊過後出現在大眾視野裡的那一幕。
一張圓桌,擠下了數十人,一個個放棄了筷子刀叉,就這麼用著手想要抓到桌子正中的滷鵝。
滷鵝已經被滷成了黑紅的眼色,表面徐徐的泛著一層有光,滷汁澆蓋在大小均勻的肉塊上,無孔不入的滲入每一塊縫隙中,滷料有些辛辣,能激烈的刺激一個人的味蕾。
鵝肉像是集合了各家之長,聞起來濃香誘人,吃進嘴裡更是鮮美多汁,每咀嚼一下,好像都在逼出鵝肉藏匿許久的肉汁,就那麼一口,如同上癮的癮君子止不住口齒的磨合。
影片曝光出的下一刻,廣場上其餘四家排起的長龍瞬間一散而去。
管家摘下眼鏡,似是不在意一般擦了擦,當重新戴上的瞬間,一群人早已虎視眈眈的盯著他,以及他身後那屈指可數的食盒。
一旁的工作人員將牌子立起,清楚的寫著:一人一盒。
西城步行街的秦膳坊,似乎也受到了波及,陳媽還沒有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就見一群人拿著什麼東西一湧而來。
裴小謙急忙將店門合上,店外一群人趴在玻璃窗前,似乎嘴裡還吼著什麼。
裴小昕心有餘悸的拍拍心口,慌亂道:“怎麼回事?這些人都是來吃飯的?”
似乎是平靜了許久的秦膳坊,從未有過這樣的陣勢,那群人就跟從動物園放出來的野獸一樣恨不得踏平了他們這家小店面。
隔壁藥房,肖青笑意盎然的坐在窗前望著這一幕,新聞裡只有短短的隻字片語,畢竟關乎著領導們的臉面,現場畫面也被打上了馬賽克,只餘下一個閃亮亮的招牌:秦膳坊。
闊別數年,他的小蘇又一次用精湛的廚藝造成了一場轟動,正如那一年的宮宴,平凡的一道菜卻是引得宮內眾人追捧,連續半年,帝后的膳食中都必須見到那一道家常豆腐,沒有過於奢華的陪襯,簡簡單單的嫩豆腐,看似是肉的肉塊也是用豆渣混著芋頭煎炸而成,整道菜,平常的隨隨便便一個普通人家都可以吃到,獨獨就是這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膳食,讓她走上了金鑾寶殿。
秦蘇沒有過多的雄才偉略,她走的每一步都會經過深思熟慮反覆斟酌,該出場時,她會帶著所有榮耀一鳴驚人,該收斂時,她會褪去一身榮光小鳥依人。
會場後廚內,名廚似乎都沒有反應過來,為什麼剛剛會出現那麼一幕?
A廚師走到秦蘇的灶臺前,無論的鍋裡還是蒸籠裡已經沒有可見到的食材,所幸那隻竹桶裡還殘留著一些米飯,他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撿起一兩顆米粒放入嘴中。
B廚師見狀跟上前,小聲問道:“味道如何?”
A廚師搖了搖頭,苦笑著轉過身,隨後微不可察般輕嘆一聲,“果然不能如同井底之蛙,天外有天,小姑娘有那個資格勝過咱們。”
C廚師不甘,同樣撿起一顆米粒放入嘴中,淡淡的米香,淡淡的竹香,又是淡淡的肉香,雖然三者味道都很淡,卻是不知不覺中像米又像肉,撲朔迷離的味道,就像是反反覆覆的在嘴裡迴圈著,他驚愕的捂住自己的嘴,低頭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