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能再像此刻這樣細細端詳她的容顏,即便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心裡也安定得像是得到了整個世界。
門外忽然響起了腳步聲。隨即有輕叩響起。
“青堂主,樓主來了。”
聲音甫一響起,門扉已經被推開,腳步聲清晰得被放大,零散地落在房間裡。與此同時,靈嵐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我說青堂主,聽說你在千影房間裡已坐了許久,可是立志要坐成望妻石嗎?”
莫然童聽到靈嵐的聲音,端坐的身影才動了動。他緩緩直起身,對靈嵐的戲謔早已習以為常,只是平靜地轉頭朝靈嵐低頭行了個禮道:“樓主。”
“嗯。”靈嵐隨意地揮了揮手,踏步走到床邊,低頭去望冷千影。在見到對方果然活著的瞬間,心裡有石頭落下,她的神色多了些輕鬆道,“千影怎麼樣了?”
“氣息已穩定,只是尚有些弱。我方為她輸了些許真氣,好助她快些恢復。”說著,莫然童的目光落在靈嵐身後的華以沫身上,冷凝的神色有微妙的柔和,“在下還未親自謝過華姑娘救下千影一命,大恩不言謝。但凡華姑娘有需要在下幫忙的地方,然童必定在所不辭。”
在過來的途中,華以沫已經聽靈嵐提及莫然童與冷千影兩人的關係,還感慨了一番明明兩人一個郎有情一個妾有意,卻因各自都是冷淡死性子愣是十多年都沒有發展到一起,看得她這個樓主實在為手下的終身大事操心不已,還道經過這次短暫的生死之隔,希望兩人能有些進一步發展。因此當華以沫聽到莫然童這麼說時,對他言語裡的真摯並不驚訝,反而似笑非笑道:“看來青堂主與冷堂主交情很是不錯。今日有青堂主這番話,也不枉我救下冷堂主一命。不過她失血過多,身子虛得很,還需多加照顧才是。”
“嗯。多謝華姑娘。”莫然童點頭應了,這才朝靈嵐問道,“不知樓主這次帶兩位姑娘過來,所為何事?”
“來找些線索。千影被傷成這樣,怎能輕易算了。我噬血樓,豈是這般好欺負的?”靈嵐說著抬起眼,望向蘇塵兒,朝她略一頷首,“蘇姑娘請來。”
莫然童聞言,眼神一動,沉默地往旁邊退了退,為蘇塵兒讓開路來,目光專注地注意著床榻上的動靜。
只見蘇塵兒緩步走到靈嵐身旁,低頭去瞧冷千影,心裡尋思著之前她的傷勢。
華以沫曾說起,她的致命傷為兩處,一處劍傷偏了心口幾寸,一處為背後貫穿的劍傷。這麼想著,蘇塵兒忽然轉頭問華以沫:“華以沫,你可還記得她的兩處傷口,哪一處先被傷的?”
華以沫聞言,回想了下,便應道:“是背後先被劃傷,之後不久才中了心口那一劍。”
蘇塵兒點了點頭,視線隨即對上靈嵐,正色道:“靈嵐姑娘,我可能要看下背後傷口的痕跡。”
靈嵐頷首應下來,轉頭朝房間裡唯一的男人笑了笑:“然童,我們要看傷口了。”
莫然童微黑的面板在靈嵐故意上揚的戲謔喚聲裡微不可察地紅了紅,隨即一言不發地轉過身子,踏步往外走去,同時將門關了好。
門口站著的兩個冷竹堂丫鬟見到青堂主難得從堂主房間走了出來,還親自在門口站定,對視了一眼,目光都露出一絲欣慰笑意。
看來等這次堂主醒來,說不定噬血樓就要辦喜事了呢。
“好了。”靈嵐見莫然童離了開,俯身去幫蘇塵兒一道將冷千影扶坐起來。
蘇塵兒動作小心地去褪冷千影的褻衣。她為對方敷過藥,因此清楚冷千影身上傷口所在,儘量避著些許。
很快,冷千影上身的傷口都暴露在微冷的空氣裡。
這是靈嵐第一次看到冷千影的傷勢,臉色不禁猛地沉下來,同時心裡又慶幸以莫然童的性子,再如何也不會去檢視冷千影衣服下的傷口,否則還不知會如何生氣。
只見冷千影身前心口那一劍雖痊癒了,卻猶自鮮紅如初。傷口並不大,痕跡利落平整,幾乎可以想象當時身前的人毫不留情地一劍將劍刺入對方身體的場景。而其餘的地方布著的細碎傷痕,零零散散落在身上,雖在華以沫的藥膏下已經結疤淡化許多,卻還是不難猜出當時場景的慘烈。
蘇塵兒的目光隨之落在冷千影背後那長長的傷口上,微微皺了皺眉。
一旁的靈嵐餘光忽然瞥見蘇塵兒的神色,不由出聲問道:“怎麼了?”
“有點不對。”蘇塵兒抬眼望向靈嵐,手指向冷千影背後從右肩到左腰處的傷口道,“你看,如果細心留意不難發現,這一劍劃下來,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