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同時,對方緩緩抬手,將臉上的面具揭了下來,露出一張略顯蒼白的面容。
正是紫衫。
“你既做下這些事情,便該知道,總會有這麼一天。你也許不知,千影為了暗示是你下的殺手,特意用蠟燭將自己的背燒焦了一塊。你幼時曾被鎮民當成邪物,欲縱火將你燒了,雖被我姐姐救出,但背後仍留了燒疤,是姐姐託天逸想辦法幫你去掉了。”靈嵐定定地望著低著頭的紫衫,目光壓迫,“我只是一直想不通,你為何要幫刺影樓對付噬血樓?”
紫衫沉默地聽靈嵐說著話,在聽到最後那句質問時,手不由一顫,面具“啪”地滑落在地,她也不顧。半晌,紫衫才緩緩抬起頭,望向靈嵐,眼底苦海浮沉,神色卻平靜得異常:“我知道是我忘恩負義,不僅對不起噬血樓,也對不起你姐姐。這條命,就算還你們,其實也是應當。”
話音方落,紫衫的目光突然一沉,帶了些許決意,隨即右手抬起,突然往自己心口狠狠拍去。
靈嵐見狀並未阻止,冷冷地望著眼前場景。
一枚銀針極快地射過去,在紫衫的手還未觸到胸口的一瞬,已貫穿了她的手心,帶出一串血珠。紫衫手上蘊著的真氣也在這一針之下儘自散了去。
“想在我們面前自盡麼?”華以沫笑得隨意,“你就算死了,我也照樣能將你救活。別徒勞無功了。”
紫衫的右手軟軟地垂了下來,聲音也壓得很低:“就算留著我的命,從我口中,你們也探不出什麼的。”說著,她突然抬起頭,朝靈嵐露出一個帶著絕望的笑來,“對不起。”
靈嵐見狀,沉默下來。片刻後,才臉色有些疲累地揮了揮手道:“先將人送到地牢去。”頓了頓,“看好,莫要讓人出事。”
話落,身後有手下站出來,將並不反抗的紫衫帶了下去。
竹林外的火,燒至靈嵐派人挖好的坑渠前,漸漸停下了繼續蔓延的勢頭,隨即被眾人合力圍滅了。
夜已深。在嘈雜聲如浪潮般褪去之後,噬血樓終於重新恢復了靜謐。
白淵拿著去天逸那裡取來的補藥踏進了靈嵐房間,見她坐在桌邊託著腮似在沉吟著什麼,淡淡道:“就知道你還沒睡。”
靈嵐斜眼睨了白淵一眼,瞥見她手上的東西,眉頭忍不住蹙起來,抱怨道:“天逸給的?”
白淵不置可否地預設了,走到靈嵐身前,將藥放在了她身前的桌上。
“我不想喝。”靈嵐的話語多了些撒嬌的意味,“他的東西都可苦了,這不是折磨我這個病人麼。”
白淵不動神色地坐了下來,只是語氣淡淡道:“我親自熬了一個時辰。當真不喝?”
靈嵐聞言,臉色不由有些發苦,卻礙於白淵的話還是踟躕地伸手接過桌上的碗,一股刺鼻的苦味迎面撲來。靈嵐瞄著手裡等同於毒藥的黑褐色液體,低聲咒罵了天逸一句,才捏著鼻子皺著眉將碗裡的藥一口氣喝了完。
多一秒也是折磨。
“咳咳……”一喝完,靈嵐只覺得舌間都是無盡苦澀,方咳嗽了幾聲,一杯清水已經遞了過來。
她忙不迭地接過,倒入自己口中,片刻才將那苦味壓了下去。
“真難喝。”
“良藥苦口。”白淵說著從靈嵐手裡取回空杯,放回了桌上。
“別聽他胡言,他就是故意的。仗著自己醫術好,盡撿苦藥熬。”靈嵐才不信這個道理,辯駁了一句。頓了頓,又開口問道,“他沒事罷?”
白淵搖了搖頭:“沒什麼大礙,只是受了些輕傷。那魅主不過為了將他引開,並未下什麼狠手。估計也是顧及到在噬血樓,否則以天逸與她的實力差距,怕是多少要吃虧。”
“這般看來,然童應該更加安全了。”
“嗯,只是可惜對方被擒住後就趁著青堂主沒留意自爆了,雖沒傷到青堂主,但也並未得到什麼線索。刺影樓的防備心果然很重。”
“他們動作倒是越來越大了,也不知到底想幹嘛?”靈嵐的指尖敲了敲木桌道,“噬血樓非正非邪,一向與他們井水不犯河水。莫不是真為了蘇塵兒?可是圖的又是什麼,連把我們噬血樓攪和進來都不懼。”
“這些時日,江湖動盪,眾門派勢力都有所削減。阮家堡堡主去世不必多說,雷家堡死了個雷霆,也受到不小的打擊。本來雷振雲的三個兒子裡雷霆是最有可能繼承雷家堡堡主之位的,他一死,雷家堡的發展在很大程度上都受到了一定限制。依蘇塵兒之言,這些都出自刺影樓暗裡搞出來的手段。鬼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