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塵兒離開靈嵐的房間後,便去找了百曉生道謝,託了他的青紋果才讓華以沫那麼快醒來。另外蘇塵兒也順道告知了白淵的事,當然,期間自然省去了靈嵐渡迷藥的方法。百曉生聽到白淵被迷暈,心裡倒是大為鬆了口氣。他更擔心採兒被白淵強行帶走。如今白淵就躺在靈嵐的床上,雖有些詭異,但也不是為一個對策。只是在他下意識地提出給白淵安排一個房間時,蘇塵兒傳達了靈嵐的原話阻止這件事讓百曉生有些詫異。不過轉念一想這樣能更好地監督牽制白淵,倒也沒有提出異議。
待該說的都說明後,蘇塵兒才上樓往華以沫的房間走去。
不曾料方到了門口,還未來得及敲門,蘇塵兒便聽見了一聲哽咽,隨即阿奴帶著哭腔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來:“主人,你,你怎麼了?”
蘇塵兒聞言一驚,不再遲疑,伸手便將房門推了開。
映入眼簾的是地上一大灘刺目的鮮血。
蘇塵兒神色一變,猛地抬頭朝床上望去。
只見華以沫半個身子靠在阿奴身上,臉色蒼白,眼睛緊閉,唇角還帶著依稀的血跡。整個人如一片輕薄的紙片,隨時會被吹走一般。
蘇塵兒整個人定在原地,一時有些挪不開步子。
阿奴聽到動靜,回過頭來朝蘇塵兒喊道:“蘇,蘇姑娘,你快過來!主人……主人她……”
蘇塵兒聽到阿奴的喊聲,似乎才從震驚中脫離出來,快走幾步來到了床邊,伸手去拍華以沫的手臂,聲音有些急促道:“華以沫,你怎麼了?”
華以沫緊閉的眼睛緩緩睜了開來,看到蘇塵兒後,勉強扯了扯唇角,聲音虛弱道:“塵兒,你來了。”
言罷,用手撐著身子,狀似吃力地要從阿奴身上撐起來。
“別亂動。”蘇塵兒見狀連忙伸手去扶華以沫。
阿奴直身站了起來,臉上仍帶著驚慌之色道:“蘇姑娘,你先顧看著主人,我去藥鋪為主人抓些藥。”言罷,轉身便往外跑,待拉開了門,似想到了什麼,轉頭又補充了一句,“蘇姑娘,這裡拜託你了。主人方吐過血,千萬不能再受刺激。”
話音一落,阿奴就消失在門口。
蘇塵兒也顧不得阿奴,接替過阿奴的位置,讓華以沫靠在自己身上,蹙眉道:“怎麼回事?”
華以沫緩緩搖了搖頭:“吐了些血罷了,不礙事。”
“吐了這麼多血還不礙事?”蘇塵兒的聲音有些冷下來。
華以沫聞言反而輕笑了聲:“塵兒可是擔心我?”
蘇塵兒眉頭蹙得愈緊:“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說這些?”頓了頓,似乎覺得語氣有些生硬,微微放軟了些,問道,“可有哪裡不舒服?”
華以沫點點頭:“渾身上下都是傷,都不舒服得很。”
聞言,蘇塵兒沉默下來。
華以沫眼角微微上揚,瞥著蘇塵兒,輕聲道:“不過現下塵兒抱著,倒也沒那麼不舒服了。”
蘇塵兒臉色一僵,幽邃的目光隨之暗了暗。
“塵兒。”
華以沫又喚了一遍,同時將自己的覆在了蘇塵兒摟在自己腰間的手上。望向蘇塵兒的目光便有些灼灼。
蘇塵兒自然注意到了華以沫的視線,頓了片刻,抿唇將自己的手從華以沫的手心下緩緩抽了出來,開口道:“不早了,你受傷這般重,還是多休息才是。”
說著,便欲將華以沫放回到床上。
華以沫卻忽然彎下腰,將頭埋在蘇塵兒懷裡捂著唇咳嗽起來。身子顫得如同狂風暴雨裡的一葉扁舟。
蘇塵兒手一頓,已下意識地拍上了華以沫的背。
片刻後,華以沫才止住了咳嗽,臉上因此倒稍稍泛了些紅意。她抬頭望向蘇塵兒,眼底帶了微微的失落:“塵兒這便就要走了麼?”
蘇塵兒的目光不著痕跡地避開了與華以沫的對視,沉默了會,方道:“等阿奴來了,我再離開罷。”
華以沫唇角微勾:“塵兒還是這般貼心,真叫人好生歡喜。”
“莫要再貧。怎傷成這般了還不安穩?”蘇塵兒語氣有些無奈,垂眸睨了華以沫一眼。
“那便說些其他的。”華以沫微闔了闔眼往蘇塵兒懷裡又靠了靠,再睜眼時,眼底有了笑意,“塵兒去靈嵐那了?”
“嗯。”蘇塵兒點點頭應了。
“方才阿奴同我說,白淵現在也在靈嵐那,且發生了些有趣的事。”華以沫聲音輕緩,能聽出她心情很是不錯,“不知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