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眉微微蹙了蹙,忽然抬起了手,手背貼了貼華以沫的額際。
華以沫微微一怔。
“你真的在發熱。”蘇塵兒的語氣裡帶了些許責怪的意味,“藥呢?”
華以沫唇角勾起,眼神明亮:“出來太急,這等治發熱的藥自然不在身上。”
蘇塵兒聞言,望了華以沫半晌,探究的視線掃過那張臉,隨之微微嘆了口氣:“你先進浴桶罷,我去和門外的人說說。”
言罷,從木榻上直起身來,朝門口走去。
華以沫望著蘇塵兒纖塵不染的背影,唇角弧度愈大,走到浴桶邊,毫不在意地開始寬衣,然後跨進了浴桶。
待蘇塵兒同門外的人吩咐完事宜,回過身時,嘩啦水聲已傳入耳中。
有熱氣騰騰冒上來,氤氳開眼前女子的容顏。水流自指間滑落,淌過白皙的脖頸,最後沒入胸前的水中。而那雙棕色的眼睛,也跟著落在自己身上。
蘇塵兒有短暫的怔忪。然而很快便回過神來,神色平靜地重新朝自己的木榻行去。
路過浴桶時,一隻溼漉漉的手卻忽然自水中伸出,握住了她的手腕。
蘇塵兒的視線一路滑過這條肌膚細膩白皙的手臂,最後停在華以沫含笑的臉上。
“塵兒,你便這般走了?不需要做些什麼嗎?”華以沫凝視著蘇塵兒,靠在浴桶上神色慵懶道。
蘇塵兒回視著華以沫,不動聲色地將對方打量了一圈。隨之朝向木榻的身子轉了轉,緩步走到了華以沫的身後。
華以沫舒服地趴在浴桶前沿,微微眯起眼來:“上一次塵兒這樣伺候,我都快忘記是什麼時候了。”
“這種事,記來作甚?”蘇塵兒淡淡說著,手裡的錦帕仔細地拭過華以沫的背。先前留下的刀痕淡的只剩下微紅的印記,只有肩頭被貫穿的地方,仍兀自留著一個銅幣大小的褐色血痂。
“這麼重要的事,為何不用記得?”華以沫背對著蘇塵兒的話語裡染了笑意。
“你……”蘇塵兒目光微閃,忽然有些遲疑地開了口,“華以沫,你一次次趕來,便不怕丟了性命麼?我知曉你還有仇要報。何必為了我,屢次置自己於不顧?”
華以沫沉默了片刻,方輕聲道:“我若不趕來,會把你丟了罷。”
聞言,身後蘇塵兒執著錦帕的手微微頓了住。
水珠順著錦帕的邊緣滴下來,落在華以沫的背脊之上,滑下去。
“話說回來,”華以沫岔開話去,開口問道,“你方才怎麼落了淚?”
“被風沙一時迷了眼罷了。”蘇塵兒頓住的手在說完這句話後,重新開始擦拭起華以沫的身子。
華以沫不置可否地撇撇嘴,顯然很不滿意這個答案,自己試探道:“塵兒可是因為擔心我?”
“擔心你什麼?”蘇塵兒語氣平穩道,“你既然敢孤身闖這噬血樓,想必胸有成竹,何需我來擔心?”
華以沫琢磨著蘇塵兒的話語,不知為何聽出了一絲嗔怪,也不在上面多加停留,轉而問道,“你這四日過得如何?”
提到這個,華以沫的聲音不免有些沉下來,“那個藍堂主沒有欺負你罷?”
“沒有。”蘇塵兒垂眸答道,“我也只比你早到一會。他帶我一回噬血樓,便被他哥撞見認出了我來。之後我就被噬血樓樓主帶到了這裡。然後你就來了。”
“這便好。”華以沫的微微鬆了口氣,眼底卻還是劃過一絲狠意,“最好不要被我撞見……”
蘇塵兒聽到了華以沫的話,手中錦帕輕拍了下華以沫的肩頭,語氣無奈道,“這裡畢竟是噬血樓,凡事還是需要謹慎。”頓了頓,“說起來,你怎會也進了這房間被軟禁起來?”
華以沫搖了搖頭回答道:“我也不太清楚。噬血樓樓主答應將你交予我,只是要我應她一個要求作為交換。而在這之前,不准我跑出這個房間。”說著,華以沫笑了起來,“不過這要求看起來也不錯,塵兒覺得呢?”
“別鬧,我說正經的。”蘇塵兒的眉微微皺起來,“我總覺得這噬血樓樓主有些奇怪。”
“噢?”
蘇塵兒沉吟道:“那日事發。噬血樓好像十分了解百曉樓的動靜一般,你前腳方遣走了百曉生,噬血樓的人後腳就攻來了,好像知曉有這樣一個機會並伺機埋伏在周圍一般。甚至連百曉樓的機關都不聲不響地被破壞了。而且……不知為何,噬血樓樓主總給我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你這般說,我倒想起來了。”華以沫聞言起了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