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噬血樓樓主,沒有目的地分散開來。
有淡淡的血腥味飄散在唇齒之間。映襯著那慘白的臉色,與輕顫的睫毛。
樓主知曉蘇塵兒並非真的在問自己問題,面具下的唇角微微勾了起:“她怎麼不可能死?肉體凡胎罷了。蘇姑娘若需要,我待會便派人去枯林找找是否有屍骨存留,好給姑娘送來。”
蘇塵兒的心神卻飄散開去。耳邊嗡嗡作響,什麼都聽不進。
一切更像是一場噩夢。只覺得整個人在夢境裡被扯著倒下去。有個聲音反反覆覆在耳邊迴響。
她死了。
華以沫死了。
記憶裡的疼痛自層層掩埋的心底翻湧而上,與此刻的絕望重疊在一處。
很多年前,那個男人也告訴她,他死了。
她父親死了。
而如今,如今,莫非是註定麼?
蘇塵兒緩緩閉上了眼。
人影重重在眼前晃盪。
女子勾起唇角,棕色的眼睛暈開一絲笑意;伸手握著自己手腕的觸覺冰涼,以一種佔有與保護的姿勢站在自己面前。下一瞬,那一身白衣已沾滿了血,望向自己的目光卻灼灼。她朝微微俯□來,唇碰到自己的耳廓,話語輕柔軟糯。
她喚,塵兒。你的身,你的心,都是我的。除非我死,否則,你這輩子都休想從我身邊逃開。
可是華以沫,並不是我從你身邊逃開,你為何便失約?
你又怎麼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為我涉險,不懂得顧惜自己?
劃拉開來的痛意,一點點,一絲絲,自心尖碾過。
冷汗從額際流下。淌過緊閉的眼睛。濡溼了睫毛。
噬血樓樓主靜靜地注視著蘇塵兒半晌,忽然自門外喚來了兩個丫鬟。
“蘇姑娘累了。將她帶到冷竹堂罷。那裡人少。記得,將人看好了,不準其踏出半步。”
華以沫一路行來,神色依舊沉凝如初。
身前的白袍女子一路皆未說話,只安靜地帶著路。偶爾遇上幾個巡邏的手下,喚了幾聲“白堂主”,她方點頭示意。
片刻後,兩人繞過幾條路,終於到了“白虎堂”。
華以沫被請進房間,對方才轉身望向她,緩緩開了口:“姑娘稍等片刻。桌上有茶水,請便。樓主馬上就來。”說著,自懷裡掏出兩個瓷瓶,各倒出一粒藥丸,遞給華以沫,“姑娘來者是客,請用。”
華以沫的手卻沒有伸出去,眼底疑惑更甚。
“姑娘放心便是。這對姑娘有好處。”
華以沫淡淡掃了一眼對方手心的藥丸,伸手取了過,一股清香飄至鼻間。華以沫心裡雖疑問重重,卻也聞出此藥的確有益無害,不客氣地將藥丸吞服了下去。
女子輕輕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華以沫掃視了房間一圈。只見屋裡素白得很,並無甚繁冗裝飾,看起來倒是潔淨。只是她心中記掛著塵兒,坐了沒有片刻便有些急躁起來。華以沫自凳子上站起身,抬腳便欲開門詢問。
人方走到門口,大門卻被推了開來。
熟悉的赤黑衣袍出現在華以沫眼前。
對方瞧見華以沫站在門口,轉念間回過神來:“華姑娘未免太心急了些。”
華以沫的臉色沉下來:“塵兒呢?”
樓主卻並不急,緩步朝房間裡走去,隨口道:“沒想到華姑娘這般在意蘇姑娘,倒讓在下好生奇怪。”
華以沫並不想聽對方囉嗦,有問了一遍:“塵兒呢?”
聽到這明顯帶著不悅的話語,樓主這才轉身望向華以沫,聲音帶了一絲譏諷:“華姑娘可是有信心孤身一人與噬血樓相敵?甚至不怕我們以蘇姑娘的性命相要挾嗎?”
華以沫冷笑一聲:“那又如何?縱是龍潭虎穴,我也不曾怕。塵兒我是一定要帶走的。”
“啪啪。”
樓主拍了拍手掌,讚道:“好魄力。”頓了頓,放下手來,開口道,“我挺好奇,你憑什麼來闖我這噬血樓?”
華以沫淡淡道:“海域三面臨海,唯一一面來往卻並不方便。若我沒有猜錯,你們的水源應該來自地下水罷?我一路行來,觀察這地形土壤,想必這水源該是在東南方向一公里附近。”
對方聞言一怔,隨即笑起來:“華姑娘倒是個妙人。蘇塵兒我可以給你。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可公平?”
華以沫聞言心中鬆了口氣,口中應道:“請說。”
對方卻緩緩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