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笑意。她並不介意此刻過去一趟,敲醒那群人,讓他們明白蘇塵兒與阮家堡早已斷絕了關係,如今只是她一個人的。
蘇塵兒見華以沫應了,放心下來,朝管叔頷首道:“那有勞管叔帶路了。”
兩人來到宴席主桌的時候,已經落坐了七人。令她們欣然的是,除了阮天鷹與風茹兩人外,風家的一兒兩女也都在。畢竟這樁婚事也算是阮風兩家的再次聯姻,其中意義不言自喻。
而其中,就有兩人本欲去找的風舞。
一桌的人早就知曉兩人會過來,只是在真的望見兩人的時候,神情卻是各異。
阮天鷹瞧見緩步過來的蘇塵兒,眼底不免浮現出欣慰歡喜來。然而在注意到蘇塵兒身後的華以沫以及兩人的衣衫時明顯一怔。而身旁的風茹目光裡則帶了些譏諷味神色,只是顧忌著阮天鷹才沒有出言嘲弄。另外幾人的心理活動倒簡單的多,多是驚訝於傳聞中的鬼醫竟與蘇塵兒看起來關係頗為親暱。
短暫的詭異沉默後,還是有眼色的風舞率先出聲打了圓場。她轉頭朝兩人招呼著讓她們挨著她身旁的空位坐了下來,溫柔地笑了笑,道:“你兩可算來了。再不到,可就只有殘羹剩飯招待了。”頓了頓,風舞又佯怒地瞪了華以沫一眼,“小沫來得正好,我可要尋你算算賬。”
華以沫的目光落到許久未見的風舞臉上,見她臉色比大半年前紅潤許多,身子也添了些肉,只一打量已對她的身體狀況有了大致瞭解,輕笑道:“我不記得有甚賬要算,倒是記得有人該謝謝我才是。”言罷,眼角餘光瞥到風舞右手邊的凌迦身上。
凌迦聞言笑起來,朗聲應道:“華姑娘可謂在下的恩人。昔日一別,如今得見,自是該謝。”說著,從位置上站了起來,也不客套,伸手拿了酒壺為華以沫身前的酒杯斟了滿,隨即又為自己滿上,朝華以沫舉了舉示意道,“大恩不言謝,在下敬華姑娘三杯,華姑娘隨意。”
言罷,果然連飲三杯,面不改色。
風舞嗔了凌迦一眼,倒也不計較,只轉頭又望向華以沫,搖了搖頭無奈道:“就你能耐。”頓了頓,也不再玩笑,聲音緩和下來,有意無意地瞥了阮天鷹與風茹一眼,口中道,“如今我的身子好了許多,你我之間想必也不必落個謝字,只是但有我幫得上忙的,莫要客氣。”
華以沫何嘗不知風舞此話是故意說與阮家堡聽的,怕對方與自己為難,心裡不免起了絲暖意,口中隨意應道:“如此當然甚好。”
一旁的阮天鷹此時已回過神來,知曉兩人對話的用意,卻也不加理會,兀自對靜默端坐的蘇塵兒道:“塵兒身子可好些了?”
“嗯。”蘇塵兒聞言輕輕頷首,“並無大礙。”
“這便好。”阮天鷹眼底的關切之色不加掩飾,“上回炎兒冒昧,我已訓過他,塵兒莫要與他計較。”
“堡主言重了。塵兒知道,並未放在心上。”蘇塵兒斂眉有禮道。
阮天鷹聞得生疏的稱呼自蘇塵兒口中道出,臉色一僵,唇角不由多了抹苦澀,只是在眾人面前也不好說什麼。正沉默間,身旁的風茹忽然開了口,扯開了話題,狀似不經意地嘀咕道:“炎兒怎還沒回來?理應已經將茜兒接到了新房,莫不是還在依依不捨麼?”
阮天鷹聞言有些尷尬地輕咳了一聲,目光瞥過蘇塵兒卻只看到對方已垂下眸去,神色淡然地抿了一口薄酒,似乎對風茹的話並不理會,心裡在安心的同時又不免有幾分失落。看來塵兒對炎兒……果然並不上心呢。
“想來君炎兄也快來了,夫人莫急。”這一次出聲的是風定。他話雖是同風茹說的,餘光卻不免好奇地暗中打量著華以沫與蘇塵兒。上一回二妹大婚時他因忙碌並未與華以沫打上照面,對華以沫的印象更是隻有六年前。
說曹操,曹操到。
風定話音方落,風茹眼角餘光已經瞥見不遠處過來的一身喜袍的阮君炎,臉上很快現了笑容。
“炎兒,快過來。”
遠遠看去,阮君炎如冠玉般的面容被這大紅喜袍一襯,看起來倒是有幾分喜氣。然若是細瞧,還是不難發現他眼底的一絲苦悶,只是被強自壓了下去。他正出神間,耳邊忽然落得風茹的聲音,下意識地笑著抬起頭來想要應,只是當目光落在桌旁某個熟悉身影上時,唇邊笑容陡然一僵,甚至連腳步也頓了一頓。
眾人自是將這一細微變化都落入眼底,卻沒人說什麼,恍若當做不知道一般。風定的目光隨即落在蘇塵兒身上,見她連頭都沒有轉過去,兀自神色淡然地抿著杯中薄酒,心裡不由起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