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則帶著雷霆到了他的房間,揮退了屋內的人,只剩下了他們兩個。
“不知雷霆兄有什麼話,要單獨與在下講?”阮君炎為雷霆倒了一杯水,推與過去,又為自己倒了一杯,口中問道。
雷霆的目光在阮君炎身上停留片刻,然後面無表情地開了口:“雷某一向說話直接,若是君炎兄接下來覺得雷某說辭太過逼迫,萬望不要介意。雷家堡與阮家堡世代交好,雷某更無意與君炎兄為難。只是此事,畢竟事關君炎兄,還是覺得理應告知。”
阮君炎不知怎的心裡起了一絲不安,嘴上還是應道:“自然。”
雷霆略一頷首,隨即垂下眸去,眼底閃過一絲不可察覺的狠戾,才緩聲道:“說之前,我可否問阮兄一個問題?雖然有些不合情理,但若是答案不是,我接下去要說的,也就沒有什麼意義,不提也罷。”
阮君炎聞言,劍眉有些微蹙:“雷霆兄但問無妨。”
話落,雷霆忽的抬起頭來,直直地望向阮君炎,目光嚴峻:“君炎兄是否還愛著那蘇塵兒?”
阮君炎沒料到雷霆突然問起這個,當即臉色變了變。低頭沉默了半晌,方低聲道:“雷霆兄,五日後便是在下與風姑娘的大婚。你問這個,是何意?”
雷霆對阮君炎的不悅視而不見,兀自道:“今日瞧君炎兄清瘦了一大圈,莫說是什麼生病,你我心裡都知該有幾分是因為一個情字。我也不說敷衍之語,聽聞君炎兄願意娶風姑娘為妻,一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則風姑娘在刺影樓對阮家堡的刺殺中曾救過你的命。而雷某倒覺得還有第三個原因。怕是除蘇姑娘之後,君炎兄心覺娶誰也是一樣罷?但若今日你當真連自己愛不愛蘇塵兒都不敢回答,雷某實在無話可說。”
在雷霆說話的時候,阮君炎一直沉著臉不開口。直到對方說完最後一句,方抬頭定定地望向對方,語氣堅決道:“縱是愛著,又當如何?”話一出口,阮君炎身上的精神似被抽離一般,整個人頹下來,低頭喃喃道,“縱是我承認了,我這輩子再也娶不到這個我最愛的女子。而五日後,我將與另一個女子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呵,世事可笑,我又何從?”
“君炎兄怎現下就斷言這輩子的事?”雷霆的話重新響起來,落在阮君炎耳邊,“你如今雖即將成婚,然男子三妻四妾本屬尋常。莫非就因你娶了她人,便不再愛那蘇塵兒,不再關心那蘇塵兒了?”
“自然不是!”阮君炎出聲反駁道,“塵兒雖不是我的妻,但我曾發誓,要努力保護她,一直未變。至於三妻四妾……我怎可讓塵兒與其他女子共享我一人 ?'…'”
“君炎兄迂腐了。”雷霆淡淡道,“雖表面如此,然你心裡實則又只有她一人,何來共享之說?蘇塵兒豈是在乎名分的俗人 ?'…'你只需給你愛的女人幸福,便是一個男人該做之事。不過受了些挫折,便如此消沉,斷言這輩子再無可能,豈不可笑?”
“你不懂……”阮君炎深吸一口氣,望向雷霆,“我知雷霆兄若想得到,都會想方設法去得到。而塵兒如今也算逍遙,我瞧她快活,便滿足了。”
“呵,快活麼?”雷霆的語氣裡帶了嘲諷,“這路上,我倒碰到了兩人。君炎兄可知,蘇塵兒與那鬼醫舉止親密如同情人一般?連房間都只要一間同住。那情形看來,怕是兩人早已破了禁忌,違了綱常。說句不中聽的,許是兩人早已成了相好,縱是這般也無事麼?”
“怎麼可能……”阮君炎口中呢喃著,臉色白得嚇人。
一句話,猶如一個晴天霹靂,砸在阮君炎頭上,嗡嗡地響,幾乎讓他失了思緒。
雷霆瞧見阮君炎一臉震驚的模樣,眼底閃過一絲陰蟄笑意,直身站了起來告辭:“話至此,該說的也都說了。君炎兄若是不信,但可待人來了自行去問。至於要怎麼做,雷某也沒有資格指手畫腳,君炎兄自行決定罷。雷某先告辭了。”
言罷,兀自轉身離去,只留下房間裡猶自回不過神來的阮君炎一人。
美好時光總是飛快。
華以沫扯著韁繩,抬頭瞥見城門上“清源縣”三個大字時,忍不住在心中感慨。
“到了。”蘇塵兒的聲音自身前傳來,“下馬罷。”
華以沫聞言,俯□去,唇貼近蘇塵兒的耳朵,輕聲道:“不急。我瞧天色也有些晚了,還是先進城,待明日再進阮家堡也不遲,反正離這大婚還有三日。”
說著,華以沫的左手復摟上蘇塵兒的腰,將她拉得微微往後靠到自己懷裡,含笑輕夾馬腹,往前緩緩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