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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聲唱禮之後,是混雜在嬉笑聲中的“送入洞房。”
阮君炎掛在臉上的笑意僵硬,只能更大地扯了扯唇角。然後急迫地帶著新娘離去。一刻也不停。
只因這一切更像是折磨。心中之意悲涼。
有那麼一瞬間,阮君炎心裡有著迷茫,不知到底是什麼將命運推至了現在的狀況。曾以為會與自己白頭偕老的女子,此刻站在另一個人身邊,淡淡地望著這場諷刺的婚事。波瀾不驚。
到底哪個環節出了錯,才一步步錯至此刻,直到徹底與所願想的背道而馳,越來越遠?
他不知道。
蘇塵兒望著在他人眼中性急而走的阮君炎,落在她眼裡不過是落荒而逃罷了。
心裡有淡淡的嘆息。
她本只打算遠遠觀望,最後卻拗不過華以沫,還是被拉著到了賓客前列。過去的時候頗有許多目光跟著落在自己身上,竟是反而特意給兩人讓開一條道來。也不知是否抱了開好戲的念頭。
不過似乎讓他們有些失望了。
蘇塵兒心裡何嘗不知華以沫的心思,不過是想故意給阮君炎再次打個醒罷了,因此也沒有阻止,隨了華以沫站在了風口浪尖之上。所幸她也不甚在乎他人非議,即便耳邊偶爾聞得一些好奇之人的私議之聲,面上卻一直平靜無波地看完了這場大婚。
漸漸地,眾賓客也覺得無趣,重新將目光投向堂上新人。
拜堂一畢,人潮便隨著新人朝新房湧去。
阮天鷹的視線隔著眾人落在蘇塵兒身上,只一眼,又轉了開去。
目光帶著無可奈何的遺憾。
這一回,兩人都沒有再動。
華以沫覺得自己的心情不由好了些,尤其是方才看到阮君炎壓抑的痛苦時更是大悅。她忽然自垂下的袖中探出手去,觸碰到了身旁蘇塵兒溫暖的指尖。
然後,輕輕用食指勾了住。
果不其然,正陷入感慨中的蘇塵兒感受到對方的小動作,目光收了回來,望向華以沫。
“塵兒感覺如何?”華以沫倒是切切實實地笑了笑,眉間的陰翳隨之淡下去。
“感覺麼?”蘇塵兒輕聲重複了一遍,抿出一個笑來,“覺得命運無常罷。差一點那個新娘可是我自己了,沒料到不過半年有餘,彼此身邊的人已各自都換了。”
華以沫的眉梢一挑,似有些不滿意蘇塵兒的答案。
蘇塵兒垂了垂眸,再抬頭時,目光已帶了笑意:“不過,如今倒也不差。”
華以沫這才笑起來:“自然不差。不,該是極好才是。”說話間言語頗有幾分自傲。
與此同時,勾著蘇塵兒的手指愈發緊了緊。
蘇塵兒安靜地笑著,沒有言語。
“等此事完了。”華以沫忽然又開了口,緩了笑正經道,“我們回一趟噬血樓去看一看阿奴罷。然後就一路遊玩回沉淵,可好?”
身上的血仇,總有放下的一天。她,也有些累了。
“好。”身邊的女子沒有意外地柔聲應了。
華以沫唇邊的笑意愈發開懷了些。
兩人不知道的是,遠處有目光遙遙地落在她們身上。
彷彿盯著獵物的獵人。專注而狠絕。
一切,不過才剛開始。
☆、143迷霧重重(三)
夜色如簾幕安然垂落;卻也擋不住阮家堡裡傳出的震天喧譁。
衣袂如梭。推杯換盞之間,嘈雜往來,好不熱鬧。
身為堡主的阮天鷹在短暫的情緒低落之後,也重新拾回了洋洋喜氣,許是被眾多不知情的賓客所感染,念及這場愛子難得的大婚;笑意一直沒有下過唇角。風茹雖因身子不適顯得神色有些虛弱,但還是無法阻止她發自內心的滿足欣慰。
阮家堡在江湖上地位顯赫;所謂的鬧新房自然無人敢鬧得過分,不過走個過場罷了。當眾人從新房院子如潮水般褪去;各自上了宴席,新房倒一時顯得冷清起來。阮君炎一路含笑著將新娘送入新房,正欲出去繼續招待賓客;袖子卻一隻手忽然被扯了住。
阮君炎轉身,隔著鮮紅蓋頭望向身前的女子,等待著對方開口。
對方緩緩鬆開了捏著阮君炎衣袖的手指,垂著頭,沉默片刻後方淡淡道:“別太晚回來。”
“我知道了。”阮君炎低聲應了一句,目光卻有些複雜。
直到關門聲響起,房間裡終於只剩下了新娘一人。
白皙的手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