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茹在徐老離開時,已跟著往前一步坐到了床沿,握住了阮君炎的手,眼中流露出擔憂。
“阮公子他……情況頗為不妙。”徐老轉身望向阮天鷹,低頭嘆了口氣,“方才我粗粗探了探,阮公子他脈搏微弱,氣息紊亂,加之其唇色偏深,舌苔發紫,應是毒發之狀。”
“毒發?”阮天鷹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拜堂之時,眾目睽睽之下,炎兒好好的怎麼會中毒呢?”
“並非即發之毒。”徐老搖搖頭,道,“若老夫沒有料錯,應是慢性之毒。否則怕是體內的氣息要衝的很。如今既只是紊亂昏迷,看來對方並不是想直接置他於死地。”
“你是指有人一直在給炎兒下毒?”阮天鷹咬牙切齒道。
“天鷹,先別尋下毒之人了,救炎兒要緊。”風茹轉過頭迫切地開口問道,“徐老可有解毒之法?”
“哎。”徐老緩緩搖了搖頭,“老夫實在對此毒知之甚少,更別談解毒了。”
“徐老你在江湖為醫十載有餘,醫術卓絕,連你都沒有辦法,這可如何是好。”阮天鷹的眉緊緊地皺了起來。頓了頓,似乎是想到什麼,有些氣不過,重重地哼了一聲,怒道,“誰人如此猖狂,竟敢在犬子大婚之日下毒!若是讓我查出來,將其挫骨揚灰也不為過!”
“姨夫息怒,傷了身便不好了。”風茜在旁邊開了口,“炎哥哥他吉人自有天相。”言罷,轉頭斜了蘇塵兒一眼,開口道,“蘇姐姐便也過來勸勸姨夫才好。雖那拜堂沒能拜全,卻也不能光站在那裡發呆才是。”
蘇塵兒靜立在旁,並不理會風茜話中的隱刺,只望向徐老,溫和地問道:“不知徐老可有什麼法子?”
徐老捋了捋鬍鬚,沉吟道:“有倒是有兩個。只是,皆不易。”言罷,在眾人希冀的眼神裡開了口:“縱是如何深的毒,若是能輔以相生相剋的功法逼出,皆為可行。阮公子的毒偏向陰毒,需要純陽功力來驅逐。只是……”徐老抬頭為難地望了阮天鷹一眼,接著道,“阮公子所中的是慢毒,應已積累七日左右,毒素極深。若要純陽功力來逼毒,也需得七日而行。這過程裡,幾乎需要那人的十載修為。”
阮天鷹聞言,臉色不禁變了變。
十年修為,那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其他,可還有法子?”阮天鷹神色沉重。
阮家堡武功以劍法為主,內力功法相對比較趨於中和,縱是想幫忙也幫不上。而即便認識幾個有純陽內力之人,又有誰願意耗費十載修為救一個非親非故之人 ?'…'
徐老似乎料到阮天鷹這般的反應,點點頭,道:“還有一個。老夫雖醫術不精無法為阮公子醫治,江湖上卻總是不免有醫術精妙之人能解此毒。”
“徐老心裡可有人選?”阮天鷹追問道。
徐老望了阮天鷹一眼,踟躕道:“有。阮堡主應也知道那人。”
阮天鷹聽得徐老這般說,只一轉念,便明白過來。臉色卻絲毫未得到緩和。
“徐老指……那人 ?'…'”
“嗯。”徐老臉色也有些難看,“就是她。鬼醫。”
鬼醫華以沫。
這個名字,一直流傳在江湖之中,歷時已有六載。
她被人愛。被人恨。也被江湖醫道所唾棄。
因為鬼醫,根本稱不上是一個大夫。
大夫本是以救死扶傷為己任,可鬼醫卻從來都是見死不救。作為一個大夫應具備的仁慈,更是從未有過。
然而誰都無法否認鬼醫的高絕醫術。傳言沒有鬼醫救不活的人,縱是一隻腳踏入鬼門關,也定讓鬼醫拉回來。江湖上曾有流言,道是“閻王要你三更死,鬼醫偏要魂還陽。”
由此可見一斑。
鬼醫成名是在六年前。那也是江湖第一次見到鬼醫。她彷彿突然在這個江湖出現,然後引起軒然大波。
六年前,風秋山莊莊主風一嘯被其胞弟暗算,中毒欲亡。
一時間,所有人都以為不久後風秋山莊將要易主。
事情卻在某一日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變化的原因,是因為風一嘯的二女兒風苒帶回來了一個受傷的小女孩。
江湖傳言,彼時的華以沫看起來不過十歲出頭的樣子。誰也沒料到正是這樣一個小女孩,竟出手解了風一嘯的毒。
解毒時沒有人在場,而風一嘯又是昏迷不醒,因此似乎無人得知當時房間內的情形,只知不過一炷香時間,風一嘯便醒轉過來。
毒解。頹勢立挽。這風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