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以沫忽然開口打斷了蘇塵兒的聲音。
“錯了。”
“嗯?”蘇塵兒眼裡閃過一絲疑惑。
“叫主人。”華以沫淡淡地開口道。
蘇塵兒的神色頓了頓。最後還是低下頭,輕輕啟了唇。
“主人。”
對方似滿意地點點頭:“乖。要有這樣的覺悟,你現在已經是我的了。”頓了頓,“你沒有夫君,只有主人,可明白?”
蘇塵兒垂著眼簾,低低應了聲是。
“好了,現在可以走了。”華以沫出口道,眼角餘光瞟向蘇塵兒,“不過在此之前,你得先能走才行。”
蘇塵兒接過對方手中的藥瓶時,臉上冷情神色還是微微緩和了些。
她執著藥瓶,抬頭望向華以沫,沉吟了番,才輕輕開口道:“你……”只說了一個字,便忍不住抿了抿唇。
華以沫看出對方難得的不自在來,輕輕笑了聲,道:“我不是說了麼,你的身,你的心,皆是我的。不過撩個褲管上個藥而已,這般便不習慣了麼?”
蘇塵兒瞧出對方的揶揄來,也不再出聲,而是低下頭,將褻褲輕輕挽了上來。
赫然入目的青紫出現在一大片雪膚之上。
只見那腿直若白蓮,增一分太多,減一分太少。
蘇塵兒能感覺到對方的視線落在自己腿上,卻也不理會,只低下頭來,將手中瓷瓶裡的乳白藥膏倒了些出來,抹在膝蓋處。
清涼如雨,一點點潤進骨肉,拂化那些刺痛。
蘇塵兒雖明白鬼醫手裡自是好藥,卻也沒料到效用這般明顯,只一個轉眼,腿上原本如重壓般的疼痛便退了大半。她試著撐著身子站起來,雖然行路仍有些不便,卻已不會太痛苦難耐。
“謝謝。”蘇塵兒朝華以沫點點頭,將藥瓶遞了過去。
“你拿著便是。”華以沫也不伸手接,只道,“以後許是免不了有用。”
言罷,眼帶深意地望了蘇塵兒一眼。然後率先走了出去。
當兩人走過通道,來到前面時,正瞧見阿奴正託著腮坐在石桌旁唉聲嘆氣。
“阿奴。”
阿奴正反覆擔憂著主人見到被自己擅自打進來的蘇塵兒會怎般,耳邊就響起了熟悉的聲音,驚得整個人從石凳上彈跳起來。
“主人!”阿奴下意識地叫了出來,轉頭又瞧見完整進去卻只著了一身褻衣出來的蘇塵兒,有些艱難地轉了轉思緒,然後猛地瞪大了眼睛,顫顫地伸出手指,指向蘇塵兒,話語也有了顫音:“主人……你把人家……怎麼了?”
華以沫的眉輕輕一挑:“你想到哪裡去了?”
阿奴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想得歪了,忍不住臉紅了紅。
“好了,先去給她尋件外衣來。”華以沫朝阿奴吩咐道。
“是,主人。”阿奴鬆了口氣,臉上很快有了笑意,正欲雀躍地轉身去尋衣服,身後又跟著涼涼地傳來一句話:“等會再找你算賬。”
阿奴臉上笑意一僵。
一路上,只有阿奴的聲音嘰嘰喳喳地響著。
華以沫毫不理會,只是餘光瞟到蘇塵兒身上那件粉色衣裙時,眉頭忍不住皺了皺。
雖然……眼前的人穿起粉色來,將那絲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襯退了些,可是——還是很討厭粉色啊。
華以沫心裡暗暗又為阿奴記上了一筆。
蘇塵兒雖然並不主動開口,但阿奴問她話的時候,也是微笑著簡短地答了話。起初阿奴還因方才主人的話有些憂心,然不久之後便將此事重新丟在腦後,彷彿受到鼓勵一般說得愈發起勁。
一條路便顯得愈發短。
然而,當幾人邁出洞口時,那頂軟轎,卻並不在視線之中。
蘇塵兒眼底神色一變。
華以沫偏過頭,望向蘇塵兒。
蘇塵兒的唇抿成了薄薄一條線,低下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華以沫的眉微微皺起來。頓了頓發,方語氣不悅道:“既然無人,走了。”
言罷,轉身朝裡行去。
走了幾步,復又停下來,轉身望向仍停在原地的蘇塵兒。
“阿奴。”
阿奴正一頭霧水,聽到主人喚她,轉過頭來。
“將她一併帶回去。”華以沫淡淡地開了口。
“啊?”阿奴驚訝地望向華以沫。
華以沫的視線卻一直落在蘇塵兒身上,唇角浮上一絲笑意:“雖然現在人沒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