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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漸漸地,頭上的刺痛感越來越重,眼前的人影開始搖晃。

華以沫望著眼光有些渙散的蘇塵兒,也不開口,徑直走到了對方前面,然後伸出手探在了蘇塵兒的脈上。

“藥性比昨日淺了些。看來那藥維持的時間仍無法超過三日。”華以沫沉吟了一番,方道。

蘇塵兒也明白過來是昨晚的藥效並未完全褪去。她冷冷地望著華以沫,牙齒緊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因頭上的疼痛而發出□聲。

華以沫卻饒有興致地抬起頭來,落在蘇塵兒身上。

那瘦削的下頷上漸漸積了汗,唇色被咬的鮮紅,細眉下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彷彿藏著無數個欲語還休的故事,深邃得讓人慾罷不能。鼻樑單薄,溫潤眉眼卻帶了疏離的氣質。而此刻,眼前的人兒只是沉默著瞪著自己,也不說話,眼底情緒翻滾,面上虛弱也隨之浮上來。

彷彿一朵風中搖曳著的,柔軟又堅韌的廣玉蘭。

華以沫看著忽然有些失了神。腦中浮現出久遠時間裡的一幕畫面。

同樣虛弱又故作堅強的女子,躺在病榻上,對她柔軟微笑。

那微笑,最終都沉澱在了厚重的時光盡頭。

“主人,主人。”阿奴人未至,聲已到。

華以沫從思緒裡回過神來,望了眼雙手死死緊攥的蘇塵兒,然後淡然地起了身,望向阿奴。

“何事?”

“鬼醫窟外來了許多人。說是……來要回蘇塵兒。”阿奴的聲音漸漸在華以沫冷下來的臉上低下去。

“噢,是麼?”華以沫沉吟了番,忽輕笑起來,“正好,你便同我出去瞧瞧。”

言罷,轉頭又淡淡瞥了眼眉頭死鎖,趴伏在案几上強忍疼痛的蘇塵兒,邁開步子走了出去。

阿奴臉上的同情一閃而逝,而後連忙跟了出去。

“主人……蘇塵兒不會死罷?”阿奴有些擔憂地問道。

華以沫的視線落在阿奴身上,褐色眼珠淡漠得沒有任何感情:“你問這作甚?”

“咳咳,阿奴只是隨口問問。”阿奴連忙道。

華以沫的臉轉回來,淡定地往前走著。頓了頓,才低聲道了一句:“這般有趣的人兒,我怎捨得讓她死。”

聲音雖低,離得近的阿奴還是聽到了。她下意識地望向華以沫的側臉,正瞧見那唇角淺淺的弧度,心裡忍不住猛地打了個寒顫。

“少爺,你身子還沒好透,先去轎中休息罷。待人現身再出來不遲。”一個人出口勸道。

“無事,咳咳。”阮君炎的目光一眨不眨地望著鬼醫窟的洞口,輕輕揮了揮手,示意自己沒事。

對方看少爺這般倔強,只得輕輕嘆了口氣。

阮君炎是昨日醒來的。

他醒來時,身上毒素已經解得所差無幾。睜眼便瞧見茜妹的身影。

風茜的眼底劃過一絲亮彩,連忙往前探過身子,一手已握住阮君炎的手,問道:“炎哥哥,可有哪裡不舒服麼?”

阮君炎艱難地搖了搖頭,剛想開口說話,卻覺得喉嚨乾澀,竟一時無法出聲。

風茜似看出了阮君炎的困境,連忙說了句“我去取水”,便從床邊的桌子上倒了些茶水,一手扶了阮君炎,一手往阮君炎唇邊遞去。

阮君炎伸出手,想要接過風茜手中的茶杯,怎料風茜埋怨道:“炎哥哥,你剛去了毒,便讓我來罷。”

阮君炎望著風茜有些消瘦的臉,也不好再拒絕,何況自己手的確有些使不上力,只好點了點頭,就著風茜的手喝下了茶水。

溫熱的水滑過乾澀的喉嚨時,一時如甘泉潤旱。阮君炎頓時覺得好了許多。

“我中毒了?”阮君炎望著風茜,皺著眉細細想了想,只記得當時拜堂時腿一軟,似乎便暈厥了過去,什麼都不知道了。

“嗯。”風茜點點頭。

阮君炎的眉皺的更緊了。

“這裡是在哪裡?”

風茜正要開口,大門已經被推了開,與此同時一個男子的聲音笑道:“阮公子可算醒了。這裡正是在下舍下。阮公子近日便在此由在下解毒。”

阮君炎的臉色緩和了些,然後床前便站了一個面容堅毅的男子。

“多謝。不知怎麼稱呼?”阮君炎禮貌道。

“在下易遠。阮公子也不必謝我,若非風茜姑娘找到在下求著為阮公子解毒,在下也不會有緣救得阮公子。”進來的正是易遠。他一身白袍,手中正拿著兩包藥,顯然剛配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