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間,阮君炎又呼哧呼哧跑了來,將一朵綻放得正漂亮的花塞進低著頭的蘇塵兒手裡,臉上是開心的笑容:“喏,塵兒,送給你。今早我路過花園,便發現這朵花了,好看吧?”
蘇塵兒望著手中粉白色的花朵,那層層疊疊如同花浪一般的花瓣,繁複而精緻,在手中嬌嫩欲滴,一時襯得手也愈發漂亮。
“塵兒喜歡嗎?”略帶緊張的語氣在耳邊響起。蘇塵兒抬起頭來,望著眼前的男孩,那眉清目秀的臉上滿滿的都是在乎。
忽然間,一陣風過,手中花瓣散落下來,蘇塵兒一驚,低頭望去,那朵綻放得極為動人的花便似煙消雲散般消失在手上。同時響起的,是耳邊的悶哼聲。
“讓你貪玩!竟然將我三日後準備送給你娘生辰禮物的花給摘了!這可是你爹好不容易花重金弄來的!你這個不肖子!”
藤鞭不斷落在跪在地上的阮君炎背上,男孩疼得一臉汗水,卻只是死死咬著牙沒有喊疼。
蘇塵兒怔怔地望著男孩有些蒼白的臉,在旁邊歉疚地開口道:“為什麼……不說實話呢?”
男孩朝女孩笑著,聲音有些顫抖,卻還是故作堅強道:“炎兒是男子漢,說過要照顧塵兒的。而且……花很漂亮,像塵兒一樣呢。”
蘇塵兒只覺得鼻子一酸,心底緩緩湧起一股暖流。
眼前的男孩卻忽然開始變化,只一瞬,那張稚嫩的面容在眨眼間變得溫潤成熟,男子一身喜慶紅衣,朝蘇塵兒含笑伸出手來:“塵兒,今日是你我拜堂之日,我……著實歡喜。”
蘇塵兒低頭,發現自己也身著一襲火紅嫁衣,上面用金線繡著振翅欲飛的鳳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高亢的聲音在大堂迴盪,周圍賓客交談聲不絕於耳。
阮君炎笑著望著蘇塵兒,然後彎□去。
忽然,一聲悶哼,阮君炎臉色一青,已經倒在地上。
大堂一片譁然。
“君炎!”蘇塵兒心神一震,連忙俯□去。
“塵兒……”阮君炎甫一開口,鮮血便從唇中溢位來,將蘇塵兒的嫁衣染得更鮮豔奪目。
“君炎!你怎麼了?”蘇塵兒略施粉黛的臉上一瞬褪盡血色,將阮君炎摟進自己懷裡。
一瞬間,大堂裡的嘈雜聲皆如潮水般褪去。
“呵,想救他,拿你來換。”一個輕柔軟糯的聲音在安靜中響起。
蘇塵兒抬頭看去,一身素白衣裳的女子笑著望著自己,那雙棕色的眼睛裡卻毫無溫度。
“好。”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堅定地響起。
女子臉上的笑容眨眼間褪去,一片狠戾冰冷:“從此刻起,你的身、你的心,都是我的。如有背叛,必毀之。”
蘇塵兒正欲點頭,又一個聲音焦急地衝出來:“塵兒不可以!”
蘇塵兒轉頭,一身青衣的阮君炎不知何時站在了華以沫旁邊,手中一把利劍,低聲決絕道:“塵兒,我說過要照顧你,如何能讓你為我這般!”然後轉頭望向在旁邊看戲的華以沫,道:“既是你救的我,我還你便是!”
話落,手一橫,便欲自刎。
白淵站在天塹邊緣,背手長立,目光悠長,不知在想些什麼。
背後響起輕微的腳步聲,一件白狐大氅靜靜地披在了白淵背上,與此同時響起的是一個略帶關切的聲音。
“宮主,外面風大,需注意身體。”落奎站在白淵身後一步處道。
白淵並沒有開口,任由那件大氅蓋在身上。
頓了頓,白淵忽然開口問道:“幾日了?”
雖是無頭無尾的一句問話,落奎卻知曉宮主問的是何事,低頭答道:“回宮主,已經三日了。”
“嗯。”白淵輕輕點了點頭,看不出面具下的神色。
“宮主,這樣真的好嗎?”落奎站在白淵身後,垂下頭低聲道,“崢嶸幻境變幻萬千,若七日之後未能勘破,便到了精神崩潰邊緣,再難出來了。”
“你擔心她們?”
“不是。”落奎皺了皺眉,接著道,“我只是不明白,為何宮主讓蘇塵兒一道進了去。雖說蘇塵兒如今已賣身給鬼醫,然阮君炎卻並不這麼認為。如今阮家堡雖被一些事耽擱著,然而等麻煩一過,必然會前來尋人。若是……蘇塵兒在我榮雪宮的崢嶸幻境裡死去,阮家堡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我並無立場阻止。”白淵道,“阮家堡雖在江湖勢力不可小覷,然我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