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留京無望。陳家那兒真是個好去處了。”楚倫歆也幫著勸解了幾句。
大趙氏點了點頭,掛念著常鬱映,便帶著兩個媳婦先回去了。
老祖宗修書去了嶺西,一來一回少說兩個月。
日子一下子舒緩下來。
常鬱昀休沐在家,取了棋盤來與楚維琳對弈。
楚維琳手執白子,起手時還算順暢,都局勢漸漸膠著了。她皺眉沉思的時間也越來越長了。
琴棋書畫。講究一個天分。
楚維琳靠勤奮練出了一手字,琴棋卻還是半吊子,便是這一世在閨中常常和楚維琬下棋。也沒有精進多少,面對常鬱昀這樣的敵手,實在是不能不絞盡腦汁。
常鬱昀不催,指尖摩挲著黑子。看一眼棋面,又看一眼下棋的人。
無論是凝眉深思。還是仔細落子,甚至是發現機會時一閃而過的驚喜,都叫人挪不開目光。
常鬱昀沒有盡全力,甚至是留了些空隙讓楚維琳破解。只是棋力到底相差太多,楚維琳中盤認輸。
第二盤一直下到了用晚飯的時候,依舊以楚維琳落敗收尾。
流玉收拾棋盤棋簍。娉依和水茯擺了桌,楚維琳起身過去。常鬱昀望著她的背影,彎了彎唇角。
棋盤上見真章,以楚維琳的能耐,一眼看穿他擺在法雨寺裡的殘局是不可能的,其中緣由,他能猜到,卻不會逼著楚維琳開口,而本以為那夜交談之後楚維琳面對他會有些不自在,常鬱昀甚至琢磨著要如何改變這種不自在,卻不想叫突如其來的孩子改變了氣氛。
這樣也好,大約楚維琳也為此鬆了一口氣吧。
從那日段媽媽去常鬱映院子裡敲打丫鬟婆子們算起,已經過了十日,常鬱映日日稱病,不曾來松齡院裡露面。
這一日又沒瞧見人,老祖宗也不是那麼好的耐性,冷聲與大趙氏道:“一會兒叫陳恩媳婦過來,我親自挑一挑人手。”
陳恩媳婦管著府裡的人事,大趙氏一聽這話,一時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大趙氏知道,不管常鬱映真病假病,日日不來請安那就是火上澆油,老祖宗怎麼會滿意?大趙氏好言勸了常鬱映許久,可都沒什麼用,她下狠心想硬拽常鬱映過來,那姑娘倒好,撒潑一樣的又是打滾又是撞頭,到最後還是大趙氏心疼認了輸。
兒女都是前世債,常鬱映也好,常鬱暉也好,都是冤家,冤家!
大趙氏關起門來又是氣又是哭,可當著老祖宗的面,卻是不想鬆口的。真把常鬱映身邊的人手都換個一乾二淨,還不曉得要折騰成什麼樣子,到最後老祖宗發火,大趙氏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求情的話,大趙氏想說,卻不好由她開口,不禁就看了看柳氏和楚倫歆,盼著她們能伸個援手。
妯娌三人,私底下有些矛盾不假,表面上還是和睦的,要楚維琳來說,起碼比何氏跟李氏和睦。
柳氏賠笑與老祖宗道:“老祖宗,陳恩媳婦帶來的都是小丫鬟,從沒有在院子裡伺候過的,等調。教好能得用了,少說也要幾個月。不如您割愛,從松齡院裡點兩個懂事的過去,每日能教導鬱映身邊的那幾個丫鬟。”
“是啊,老祖宗,正好也讓她們再帶幾個人手出來,以後好用。”楚倫歆也幫著說了一句。
老祖宗沉思,大趙氏見她有些鬆動,暗暗唸了句佛號,不換人是不可能的,只賜兩個人過去,可比讓老祖宗把一院子的人手從頭到尾換個乾淨要強多了。
“便如此吧,”老祖宗頷首,又看了常鬱暖一眼,“你身邊那幾個也不出挑,讓水蓮好好教導教導。”
常鬱暖沒想到老祖宗會這般說,趕忙起身謝過。
大趙氏眼底閃過一絲遺憾,松齡院裡這幾個丫鬟裡頭,她最滿意水蓮,卻叫常鬱暖得了便宜。
“讓寶笙和紅箋過去吧,我好不容易教出幾個人手來,倒叫你們分個乾淨!”老祖宗哼道。
寶笙和紅箋是松齡院裡的二等,卻是小小年紀就跟著段嬤嬤做事的,老祖宗原本打算等水蓮幾個放出府之後再把她們提進屋裡伺候的,現在卻歸了常鬱映。
大趙氏替常鬱映謝了恩。
等出了松齡院,大趙氏自少不得和柳氏與楚倫歆道聲謝。
柳氏抿唇搖了搖頭:“我也就是想著,這要是鬱曚處在那個位置上,我要怎麼辦,想來想去,也只能如此了。”
興許是寶笙和紅箋的出現讓常鬱映知道再僵下去對她自個兒沒有半點好處,第二日由大趙氏哄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