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局外人”一般來感慨嘆息。
這等功底,楚維琳自嘆弗如。
楚維琳不由想著,躺在棺木中的大趙氏。若能親眼所見這一幕,不曉得又是怎麼樣的心情。
老祖宗這幾日腿腳不好,不能久站,她看了一眼眾人。淡淡道:“雖是關起門來辦白事,但府中治喪,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的,不要稀裡糊塗地惹是生非。”
回了松齡院,老祖宗坐在羅漢床上,段嬤嬤替她按著腿。
柳氏穿得素淨。進來道:“老祖宗,空明師太寫的八字,兒媳倒是找到了這麼一位姑娘。”
老祖宗挑眉,等著柳氏繼續說。
“城南一家成衣鋪子的么女兒,長得中規中矩的,只是太過老實些,不像是能夠掌家的樣子,我覺得不太合適。”柳氏說完,頗為為難地看了老祖宗一眼,“況且,門不當戶不對的……”
“門戶倒不是關鍵,”老祖宗眯著眼道,“而是趙氏治喪,鬱暉大孝在身,怎麼娶媳婦?”
柳氏連連點頭:“是啊,雖說還在熱孝裡,可畢竟是咱們家裡把大嫂迎回來入葬的,還熱孝裡娶妻,總歸不好聽。”
老祖宗擺了擺手,道:“那八字先擱下吧,等趙氏出了殯,再照師太說的,燒了佛珠埋了吧。”
柳氏應了。
因著是六月裡,又不是風光大辦,停靈時間便不長,七日之後便送上了山。
出殯那日,男人們護著去了,楚維琳好言安慰了盧氏與徐氏幾句,抬眼見站在遠處的紅箋神色悲慼,她心中一動,示意寶蓮過去。
寶蓮靠過去,低聲與紅箋道:“姨娘,你還好吧?”
紅箋一怔,紅著眼睛看寶蓮。
寶蓮擠出一個笑容來,道:“冬天的時候,我在屋裡哭,姨娘來安慰我,我記著的。”
提起舊事,紅箋神色微微放鬆些,嘆道:“那個時候啊……我只是想,我們都是做下人的,難免有受主子責罰的時候,過去了也就好了。”
寶蓮本想說,她和紅箋的身份是不一樣的,可看紅箋那樣子,這句話她就說不出口了。
一個不受寵的妾,其實過得比她們這些大丫鬟還不如些。
“姨娘,若是院子裡悶得慌,就四處走動走動吧。”寶蓮勸她。
紅箋搖了搖頭:“太太在時還好,如今還是閉起門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