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念頭劃過心頭,她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快步往內室衝去。
萃珠想攔她,可她一個小丫鬟,根本沒有沈媽媽的手勁兒,被一道帶進了內室裡。
血腥味撲面而來,萃珠傻傻轉過頭,望著那張染血了的大床。
她連尖叫都忘了……
剛才明明還好好的紅箋依舊躺在那裡,只是胸口多了一個血窟窿,她的手邊有一把剪子,似是她直插心口又用力拔了出來,血柱濺開,被褥上慘不忍睹。
萃珠腳下一軟,整個人跪倒在地,沉默了許久,她才落下了眼淚。
沈媽媽也驚呆了。
插了剪子進去再拔出來,她光想一想就頭皮發麻,而紅箋竟然是一丁半點的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在沈媽媽的眼中,紅箋根本不是這麼一個厲害的人。
沈媽媽拖著步子挪到了床邊,伸出手去摸了摸紅箋的鼻息,一點兒氣也沒有了。
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而後手腳並用爬回萃珠身邊,拽著她的雙手,道:“去,悄悄去松齡院裡報。”
萃珠花著臉,不敢再看紅箋,她顫抖著站起身來,快步往外衝去。
松齡院裡,老祖宗正和段嬤嬤說話。
萃珠被葛媽媽帶進了屋裡,老祖宗見了她,不由吃了一驚。
萃珠紅腫著雙眼,道:“老祖宗,奴婢是伺候周姨娘的,周姨娘沒了。”
老祖宗手中的茶盞微微晃了晃。
萃珠知道自己說得不明不白的,可她心裡慌得不行,她揚手朝著自己的臉甩了一個巴掌,痛覺讓她稍稍冷靜了一些:“廚房裡送了藥來,姨娘睡著,奴婢就和沈媽媽在外頭等,沈媽媽聞到血腥味衝進去一看,姨娘拿剪子自盡了。”
老祖宗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個不久之前還坐在她身邊的紅箋自盡了……
落去一個胎兒,對紅箋真的是這麼難以接受的事情嗎?
老祖宗猛得想到了岑娘子的話,她把茶盞放下,示意萃珠上前一些,待萃珠跪到了她的腳邊,老祖宗一把捏住了萃珠的下顎,逼著萃珠抬頭看著她,冷聲道:“紅箋的葵水到底遲了多久?”
萃珠吃痛,整個人因為驚恐抖成了篩子,她結結巴巴道:“七月裡,七月裡來了之後就沒來過了……”
老祖宗哼笑一聲,萃珠的慌亂已經告訴了她答案,她道:“錯了吧?是六月之後就沒有來過了吧?”
萃珠瞪大了眼睛。
葛媽媽上前,拖了萃珠出去,老祖宗附耳吩咐了段嬤嬤幾句,段嬤嬤連連點頭。
段嬤嬤出了松齡院,先使人去請了常恆翰,自個兒便去了紅箋屋裡。
沈媽媽還在那兒,血腥味衝得她腦殼兒發痛,她在心裡不住罵著萃珠,等外頭有人敲了門,她跳起來去看了一眼,見是段嬤嬤來了,她趕忙開了門。
段嬤嬤進來,聞著血腥味也不舒服得厲害,她走到床邊看了一眼,道:“姨娘身子弱,吃了藥扛不住才沒了,當真可憐。”
沈媽媽瞅了一眼桌上的藥碗,裡頭滿滿的,可她明白段嬤嬤的意思,連連點頭應和:“是啊,奴婢都來不及去請醫婆穩婆。”
說完,沈媽媽端起那藥碗,全部倒入了恭桶裡。
段嬤嬤叫了兩個婆子來,拿乾淨的被褥裹了紅箋抬了出去,院子裡沒人敢過來瞧,只湘芸膽大,躲在門後探頭探腦看了兩眼。
常恆翰到了松齡院裡。
老祖宗示意他坐下,與他說了紅箋的事情:“說是七月裡有的。”
常恆翰尷尬地清了清嗓子:“那天吃多了酒……稀裡糊塗的……”
老祖宗冷哼一聲,拍著桌子道:“我上回就說了吧?這個時候,人人都別犯渾,你倒好!”
這等時候,常恆翰也只能低頭聽訓。
老祖宗嘆氣,板著臉又問:“除了七月裡那回,你還碰過她沒有?”
常恆淼抬起頭來,不解地望著老祖宗,奇道:“母親,這話是什麼意思?”xh211
第二百四十七章 性命(二)
老祖宗沒有回答,她只是把這個問題又問了一遍。
常恆翰輕輕咳了一聲,道:“這幾個月裡,就那麼一回。”
話一出口,常恆翰自己也明白了過來,眸色陰沉。
自從常恆翰和大趙氏起了隔閡之後,連帶著對紅箋,他也一併冷落了,大趙氏死後,他多是住在書房裡,自是不會叫紅箋過去,這段時間裡,紅箋在做什麼,他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