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從老祖宗懷中接過了霖哥兒,也不想再在這兒坐著,便起身告退了。
等到了這一天的夜裡,松齡院裡才傳了話來,淳珊生了一個姑娘。
“姑娘?”楚維琳有些驚訝,畢竟之前好些人都覺得淳珊會生一個兒子,不過,要楚維琳說,生個姑娘倒也不壞,起碼徐氏心裡不會那麼膈應,反而對會孩子多有寬容。
徐氏得了這個信兒的時候是真的長長出了一口氣。
她自己懷不上,有她身子的原因,也有她和常鬱曉並不和睦的原因。
懷孕,畢竟是兩個人的事情,她一個人使勁又有什麼用?
可不曾想,叫一個妾趕到了前頭去了。
可惜,這個家裡不是徐氏能說了算的,老祖宗要留這個孩子,她還能如何?真來出一哭二鬧三上吊,她也佔不到便宜,反而丟人現眼,惹惱了老祖宗、大趙氏和常鬱曉,她可真沒有後悔藥吃了。
徐氏一直忍著,在松齡院裡與淳珊打照面的時候,她會不停勸告自己,必須忍下去,忍了才能換來老祖宗的同情,說不定還能換到常鬱曉那一丁點兒的愧疚。
直到淳珊臨盆了,她依舊逼著自己忍……
好在,那是個姑娘,上天待她總算沒有趕盡殺絕,等她能懷孕生下長子,她在孃家那群洪水猛獸面前,還有一塊遮羞布。
徐氏放鬆下來,常鬱曉想去看一眼女兒,她也沒有攔著,甚至是陪著一道去了。
產房裡,淳珊脫力睡過去了,孩子由奶孃照顧著。
徐氏湊過去看了一眼,紅紅的面板皺在一起,好像和霖哥兒出生時沒什麼兩樣,可又似乎沒有霖哥兒好看,她沒有生養過,弄不明白這些,也就不多嘴了。
常鬱曉倒是來勁,抱著女兒瞧了好一會兒,等到孩子餓了哭了才交還給奶孃。
老祖宗給姐兒取了一個聆字。
等到洗三那日,來的都是姻親,可比之霖哥兒洗三時,場面小了很多。
徐氏孃家也來了幾個人,出手稱不上大方,可也不至於小氣了,只是嘴上的閒話並不好聽,徐氏氣得不行,恨不能沒有這幾個親戚。
接連出生了兩個姐兒,老祖宗心中多少有些遺憾,也越發寶貝霖哥兒了。
她一面哄著霖哥兒玩,一面與陳三太太道:“明日上午就要走了,今夜不醉不歸。”
陳三太太笑著應了:“老祖宗手下留情,我的那點兒酒量。實在上不得檯面。”
夜裡,宴席擺在了松齡院的花廳裡,正好是十五月圓,外頭皎潔明亮,席間格外熱鬧些。
常鬱映是新嫁娘,早早就回去了,老祖宗多吃了幾杯。拉著大趙氏道:“你也別怪我心狠。實在是……”
大趙氏紅著眼睛,又是勸解又是寬慰的,才阻了老祖宗的話。
事已至此。說這些又有什麼用?說得多了,萬一老祖宗酒後失言,說些常鬱映言行不夠妥當的地方,還不知道陳三太太會怎麼看呢。
霖哥兒困得不行。常鬱昀和楚維琳也離席回去。
“等明兒個送了二姑,我想回一趟孃家。”楚維琳與常鬱昀商量著。
常鬱昀偏轉過頭。月光下楚維琳神色清冷,他收緊了牽著她的那隻手,道:“怎麼?”
“之前就讓渝媽媽留意了錢媽媽,寶蓮又全都說了。也該早些做個了結,免得夜長夢多,”楚維琳下定了決心。“只是不曉得他們能不能找到善綰。我和叔母說一聲,與她一道回去。”
楚維琳打定了主意。常鬱昀也不會拒絕,便頷首應下。
翌日一早,府中歡歡喜喜辦了事,快中午的時候把常鬱映送上了花轎。
因著是遠嫁,這送親一直送到了城門外頭,這才掉頭回府。
楚維琳沒有回常府,抱著霖哥兒與楚倫歆一塊往楚府去。
楚府裡得了信,垂花門那兒,何氏和李氏正等著她們。
進了頤順堂,裡頭並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入了正屋時,楚維琳才見到她的祖父楚證賦坐在了主位上。
在“病”了快兩年之後,楚證賦總算是精神起來了。
楚證賦心情極好,等眾人行了禮,趕緊把霖哥兒抱了過去,仔細瞧了瞧,皺著眉頭道:“怎麼盡隨了他爹,不隨你?”
這個問題,楚維琳就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章老太太睨了楚證賦一眼,冷哼道:“像他爹爹有什麼不好?天天對著一張臉,我都膩了。”
楚維琳心中暗暗嘆息,就是因為如此,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