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存了些疑慮,面上卻不敢表露分毫。
楚維琳唸了三天經,寶蓮仔細伺候了三天,兩條腿都提不起勁來。
何氏和楚維璦回到楚府的那一日,楚維琳替章老太太去二門上迎了。
出去了幾日,何氏整個人都有些疲乏,帶著丫鬟先回了西意院,楚維璦衝楚維琳擠出一個極為勉強的笑容,匆匆跟了上去。
九月轉眼入了十月。
流玉依照楚維琳的吩咐,時不時就會去西意院裡轉一轉,留意一番其中狀況,一來一去才曉得,何氏自打從法雨寺回來之後,一直才吃藥。
章老太太也聽渝媽媽提了幾句,自是滿心疑惑的,畢竟這一轉眼都那麼些年了,楚維璦如今都十三歲了,何氏要是著急早該急上了,怎麼現在突然就轉了性子一門心思都撲在了懷胎上了。
不解歸不解。章老太太也不會為了這些事就去和何氏唸叨,畢竟這關係了楚倫灃的香火,養了三個姑娘是不假。但也不能沒一個小子。
十月過了半,外頭淅淅瀝瀝下了幾場雨,這天氣也就一日涼過一日了。
楚維琳被雨水攔了腳步,乾脆躲在屋裡做女紅。
寶槿打了簾子進來,笑著引了後頭的人:“姑娘,八姑娘來了。”
楚維琳放下手中繡繃,抬頭衝楚維璦笑了。又吩咐寶槿道:“滿娘新做了些花樣,取來讓八妹妹嚐嚐。”
滿娘在做糕點上有些天分。素芷堂的點心已經做得十分到位了,這段日子就琢磨著換些花樣。
寶蓮很快提了食盒回來,造型精巧的糕點擺了個蓮花攢盤,楚維璦取了一塊。嚐了一口之後並沒有說話。
楚維琳笑著拍了拍她的手,並沒有多勸解。
該勸的能勸的,這一個多月裡也不曉得說了幾次了,楚維璦樣樣道理都懂,就是實在憋得慌。
自從去了趟法雨寺,楚維璦覺得何氏看她的眼神變了。
以前母女兩人雖說不上親密無間,但好歹是親生的,該替她安排照顧的,何氏都會做得周詳。
楚維璦豆蔻年紀。常年下來,早不求何氏能待她像待楚維琇一般,對於現狀也是認命了的。可哪知如今急轉直下,何氏對她說話都有些陰陽怪氣起來。
饒是楚維璦對母親的要求已經放到了最低,還是叫何氏的冷漠給弄得不知如何應對,便是躲在屋裡,整個西意院裡都是濃濃的藥味。她實在受不了那味道了,乾脆避開。要麼留在頤順堂裡陪章老太太,要麼就來清暉苑裡尋個寧靜。直到夜裡楚倫灃回府時藥味散盡了才回去。
楚維璦抿著唇吸了吸鼻子,道:“我出來的時候遇見了沈姨娘。”
妻妾和睦的少,沈姨娘和何氏又為了楚維瑤的事情徹底惱了彼此,何氏過得不舒坦,沈姨娘自是最舒坦的。
今日天一亮的時候,沈姨娘就注意到香樟把一堆衣物給了院子裡的小丫鬟,裡頭有何氏的月事帶子,沈姨娘回到屋裡捧著肚子笑了半天,何氏三十都已經過了半了,竟然還指望著喝藥能夠老樹開花,真是笑死人了。
沈姨娘嘲笑了何氏,遇見楚維璦的時候就堆了滿面笑容:“這下雨的天,八姑娘又要去哪兒呀?是幫六姑娘準備嫁妝去?這又是要到天黑了才回來吧?真是姐妹情深。姑娘來回路上可仔細些腳下,這溼嗒嗒的路可不好走呢。”
話裡話外,全是嘲弄和諷刺。
楚維璦一口氣悶在胸口,又不曉得怎麼和沈姨娘去爭論,只能扭頭就走。
楚維琳一聽是沈姨娘,不用楚維璦細說就能猜到那張嘴裡能吐出什麼話來,安撫道:“一個不得勢的妾,三伯父都不待見她,你也莫要理會她。”
楚維璦慢慢點了點頭。
何氏一天不懷孕,一天就不會消停,楚維璦只能遠遠躲開,可何氏這個年紀到底還能不能有孕,那一碗一碗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偏方,到底有沒有用,誰都不曉得。
但楚維琳曉得前世,前世時何氏沒有折騰自己喝這些東西,因為在這個冬天裡,章老太太過世了。
何氏再想要兒子,也不敢在孝期裡胡亂荒唐,但出了孝期,她幾乎就是四十歲了,別說能不能懷孕,便是懷上了,未必能平平安安生下來,所以到最後她就把所有的主意打到了楚維琮身上。
這一次吃了這些藥,不曉得會不會改變什麼。
楚維璦直到掌燈時才回去。
流玉進來悄悄告訴了楚維琳:“三太太的月信遲了七八天,前幾日還有些欣喜的,昨兒夜裡來的,當著三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