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根知底。
章老太太不是糊塗人,略咀嚼了一番楚維琳的說辭,也就能夠明白些常府裡的考量了。
常家如今的風頭已經夠足的了,老祖宗爺雖已過世,但他曾任高位,那時的桃李不少都是現今朝廷的中流砥柱,常府幾位老爺都是官身,常恆翰這個正二品的官階在京城這滿是權貴的地方也是一位大員了,更何況他任職于都察院。
而常府內院裡,老祖宗是正兒八經的皇親,今上的姐妹兄弟緣淺,因而待這位表姐也是頗為看重的,而柳氏一門眼瞅著又要雞犬升天……
若她是常老祖宗,眼下要考慮的就是一個穩妥。
常鬱昀是新科的傳臚,若要細細挑選,老祖宗能選出一名貴女來,兩家聯姻,添了常府助力。
可貴女都是養在深閨的,真實脾性如何也就是媒人的一張嘴,萬一不是個賢惠的,鬧了個後院不寧,活生生拖了常鬱昀的前程,老祖宗怎麼會咽得下這口氣!
不如就從現今的姻親家裡挑。從小看到大的姑娘,不會有什麼大的偏差。
楚維琳在常府裡住了月餘,又有楚倫歆這個媳婦在前。加之楚維琬一路錦繡,這門親事也不那麼突兀了。
這些念頭一轉,章老太太倒是有些信了楚維琳的說辭。
總歸常府那裡就是一個口風,只要不是楚維琳行事不端……
下回見到了楚倫歆,定要仔細問一問,章老太太打定了主意,便不留著楚維琳。要她先回去。
楚維琳從屋裡出來,站在廊下緩了緩。整個人才精神了些。
寶蓮來頤順堂裡迎她,笑著道:“奴婢一個月不見姑娘,可是想念壞了。”
楚維琳失笑,點了點她的額頭。一道回了清暉苑。
清暉苑裡一切如常,陸媽媽手腳麻利,指揮著人把帶回來的行李都收綴好了,寶槿上了熱茶,楚維琳捧著喝了兩口,渾身都舒坦起來。
她坐在窗邊,從支起的視窗往外看,院子裡落英一片,幾個小丫鬟正在清掃。而抱廈門口,雁君和煙淺正說著什麼。
煙淺一直緊著眉頭,時不時搖頭。雁君急著又催了幾句,煙淺一跺腳,就躲進了自個兒屋子裡。
寶槿見楚維琳留神看著,心裡也有些犯了嘀咕,她的印象裡,雁君沒什麼主見。通常都是旁人說什麼她就跟隨著,便是煙淺說話。她都點頭全聽了,今日怎麼反過來了。
只是這些心思,寶槿不會當著楚維琳的面露出來,根本沒弄清楚的事情,也不需要讓姑娘來操心。
楚維琳歇了會兒,念著楚維琬大事初定,便想去梅苑一趟,就喚了寶蓮替她更衣梳頭。
寶槿趁機出了屋子,尋了芊巧過來,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問道:“雁君是遇見了什麼難事?怎麼煙淺還躲著她?你若知道就告訴我,能幫的我也幫一把。”
芊巧聞言一愣,扭頭去看抱廈的方向,又急急回過頭來,急切道:“好姐姐,你這段日子不在所以才不曉得,那事兒你千萬別去摻合。”
“怎麼回事?”寶槿越發不解。
芊巧跺了跺腳,顧不得規矩不規矩,附耳與寶槿說了一番:“姐姐知道二太太身邊那位周媽媽收攏了銀子往外頭放的事情嗎?我原本也想去投,叫我娘罵了一通之後就不敢了,雁君姐姐卻是投了不少銀子進去的。前幾日,雁君姐姐來遊說我們都往裡頭投些,說是府裡好多體面的媽媽們都投了的。玉枝最仔細銀子,去打聽了一番,才曉得是周媽媽允了好處,能叫我們投進去便給雁君姐姐一些紅利,她這才這麼熱心的,”芊巧說到這兒,不由皺著眉頭撇了撇嘴,“總歸我不是敢投,煙淺姐姐手上閒錢不少,叫雁君姐姐給盯上了。”
寶槿聽完,面上也不太好看。
周媽媽在做的事情她自然是曉得的,只是她家裡人多,又有個藥罐子,要養活也不容易,哪裡還有那些多餘的銀子去賺什麼利錢,便沒有參與過。
現今聽芊巧說了,不由心裡拿了番主意。
這事還是要與姑娘知會一聲,誰願意投錢就去投,卻沒有這般拉著別人行事的道理。
芊巧見寶槿神色凝重,吐了吐舌頭,道:“姐姐可別說是我在背後說的。”
芊巧一個三等,行事說話本就沒有幾個二等有底氣,寶槿也不想給她添是非,便頷首應了。
屋裡,楚維琳剛剛準備好,寶槿挑簾進去,扶著她往外走。
楚維琳和寶槿相處久了,自是看出她有話要說,行至半途,突然頓了腳步:“呀,瞧我這記性!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