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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部分

都是江南地界上的,來金州奉帳,倒也算不上路途遙遠。

楚維琳接連見了幾日管事,聽他們恭謹說了莊子、鋪子裡的事情,又翻了賬冊,心裡多少有些吃驚的。

她知道江南富庶,常恆淼交給他們的產業也不少,可直到親眼看著賬冊上的數字,楚維琳心中才有了一個概念,光是常恆淼的這些私產,一年的入賬就不比京城公中的入賬少了。

當然,只比公中的。

畢竟,老祖宗手上,常恆翰手裡的私產也不會少。

轉眼入了臘月,又落了兩日的雪,溼冷的天氣讓楚維琳有些不適應,就算屋裡擺了好幾個炭盆,都不覺得乾燥。

李德安家的也不喜歡這種天氣,站在背風處和寶槿說著年前的安排,抬眼見鄧平家的急匆匆從外頭進來,她趕忙招呼道:“怎麼了?”

鄧平家的一面走,一面道:“杜夫人到了,還扶了一個小婦人進來,似是傷了腿腳。”

杜楊氏過府來,是昨兒個就下了帖子的,楚維琳早上起來時還問起過,曉得杜楊氏是午飯後過來。便耐心等著了。

眼瞅著時間差不多了,之前便讓鄧平家的去前頭迎一迎,哪知鄧平家的帶回來這麼一個訊息。

李德安家的和寶槿面面相窺,幾人一道入屋裡稟了楚維琳。

楚維琳亦是詫異。抬眸問道:“傷了腿腳的小婦人?”

鄧平家的連連點頭:“奶奶,那婦人瞧起來不到二十歲,個頭小巧,模樣清秀,應當是江南本地人。不過她身上衣服有些贓了。可能是摔著了,走不了路,由杜家的兩個丫鬟攙扶著。”

楚維琳聞言,心裡大致有數了,道:“雪天路滑,那婦人怕是不小心摔了,既然杜夫人把她帶來了,那我們也別怠慢了。鄧家媽媽,在前頭收拾個廂房,先讓她歇一歇。再請個醫婆來看一看傷。”

鄧平家的應聲去了,楚維琳又等了會兒,杜楊氏才到了。

見了禮之後,杜楊氏在一旁坐下,主動提起了那個小婦人的事體:“正好是來的路上遇見了,雪後不好行車,險些撞上她。虧得最後是收住了韁繩,她嚇了一跳摔倒在地上,冬日裡衣服厚,身上無事。就是腳上崴到了。”

杜楊氏遣詞用句儘量平和,她不想讓楚維琳受驚,可她自個兒是真真嚇了一跳的,因著馬車突然急停。她整個人都撞到了車廂上,到現在肩膀處還隱隱作痛。

楚維琳唸了一句佛號,她是打心眼裡最怕馬車出事的,無論過去多少年,江氏、孫氏的馬車事故依舊是她的心病。

“人無事便好。”楚維琳道,“那小婦人在前頭安歇著。等醫婆看過之後,夫人也好放心。”

“可不就是嘛!”杜楊氏感嘆完,嘴皮子一動,正要往下說,可又怕說多了這些閒話叫楚維琳厭煩,可想到自己來的初衷……

常鬱昀去了明州,她和李周氏怕楚維琳一個人在金州煩悶,這才隔幾日就過府裡來陪著說一說話,全當解悶了,既如此,說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應該也無妨的,畢竟,只是解悶。

這麼一想,杜楊氏放開了膽子,道:“不瞞夫人,我是認得那婦人的。”

“認得的?”楚維琳奇道,“她是金州人?夫人與她打過交道?”

杜楊氏淺淺笑了笑,搖頭道:“她名叫婉言,不是金州人,卻是在金州長大的。說起來,也是個苦命人。”

婉言是在五歲時來到金州城的,並非是隨著父母長輩一道遷居,也不是被人牙子帶來的,而是坐著花轎迎回金州的童養媳,夫家,姓杜。

“是我們老爺隔了房的兄長那一脈的。他們兩夫妻成親多年,一直沒有孩子,偏偏他們那房,伯父已經過世了,就指望著他們夫妻傳香火,為此,我那伯孃少不得要埋怨幾句,可想盡了辦法,都沒有結果,直到第十年,夫妻兩人一道去了普陀山,求觀音娘娘賜子,回來後才有了。生下來果真是個兒子,家裡高興壞了,打小就捧在手心裡。”畢竟是家中的舊事,饒是杜楊氏這樣直爽的脾性,說起這些家常來都有些不好意思,她訕訕笑了笑,才又道,“小侄兒是個聰穎的,可是,在大概三歲多的時候,大病了一場,人人都說救不活了。伯孃哪裡受得住啊,連夜去普陀山,說要請觀音娘娘續命。來回半個月,拖著病體帶回來一個八字,說是道場裡的住持大師說的,娶個童養媳,可保平安。”

只有一個八字,要在茫茫人海里尋一個人出來,難如登天。

這事情常家當初也做過,明明是依著紅箋的八字寫的,可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