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一條船上的貓和狗,恨不得咬死對方,卻不得不依賴對方。
蓉蓉道:“這個奴家心裡有數,王爺只管過您的日子好了。知道的越少,對您越好!”
“放肆!”胤禮一拍桌案,“你這是什麼態度!有你這麼和主子說話的麼!啊!——”
胤禮的怒吼嘎然而止,屋裡驟然殺氣騰騰!
一眨眼的功夫,洛蓉已經站了起來,五指如閃電般扣上胤禮的喉嚨。
早就沒有耐心給他下跪求情,還要“如實交代”?!
笑話!
失了耐心的洛蓉乾脆來硬的,冷笑著說道:“老實告訴你,現在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誰也跑不了!我自然會幫你,但是你最好乖乖的配合我,別擺什麼主子的譜兒!我洛蓉敬天敬地,偏不敬主子!以後,我要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若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就別怪我雪芙蓉草菅人命!”
胤禮的臉瞬間變得慘白,那聲“刺客”滑到嘴邊,生生的噎住。
蓉蓉的手跟鋼勾似的,胤禮不僅相信她可以掐死自己,還相信她可以在上面輕而易舉的掏出五個大洞!
妖女!
一滴滴的汗珠從胤禮的額頭上掉下來。
胤禮不可置信的看著那隻曾經溫柔似水帶給他很多快樂的小手,腦中一片空白,只聽見自己的嘴巴兀自喃喃的問:“你、你是誰?”
洛蓉慢慢撤回手,淡淡的說:“我是天晤崖風月堂堂主,右護法,人稱雪芙蓉洛蓉。”
天、天晤崖?
胤禮記得九哥他們聊天時提到過,說那裡有邪教內訌,死了很多人。十哥還約略提到,死的人裡面有個有名的尤物,據說姿色天下無雙,最會伺候男人!
“你、你就是雪芙蓉?”
洛蓉臉色僵了僵,還是點點頭。
胤禮道:“我、我自然知道你是怎麼進了阿靈阿的府裡,可是,可是你不是死了嗎?”看洛蓉眉頭微蹙,趕緊補充道:“今後我們總是要在一起的,多知道些才能幫你,幫你的。”
洛蓉變簡要的把當年內訌的事情說了一遍。
“周天啟?”胤禮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熟。
“你認識?”
“不是。好像聽誰說過……,對了,是不是那個、那個什麼盟主?好像是個鏢頭吧?”
洛蓉被噎了一下,鏢頭?周天啟費盡心機,最後就落個“鏢頭”?這個十七阿哥是不是也太不懂行情了?
不過,蓉蓉戒心仍在,不願意和他講那麼多,沒有說話。
胤禮一拍巴掌:“對了,他要來京城了。我好像聽九哥說過。”
蓉蓉沒有講自己和周天啟的過往,只是提到自己是被那人打下懸崖的。胤禮看看洛蓉,小心的問:“你、你會不會去、去報仇?”
洛蓉也恢復了平靜,甚至為剛才的衝動有些後悔。喝了口茶,說道:“過去的事就過去了。我也希望雪芙蓉能真正的死了。如果王爺沒什麼吩咐,奴家先告退了。”
胤禮木木的點點頭,看著門簾掀起又落下,心裡亂七八糟。
過了好久,一個念頭變的無比清晰:一年後,她要走了。
“我也希望雪芙蓉能真正的死了。”
蓉蓉說這番話時的樣子不期然的浮上腦海,化成一幅淡淡的畫軸,那裡有個寂寞的女子。
一個個疑問浮上心頭。
為什麼?什麼叫雪芙蓉死了?
若是雪芙蓉死了,那她是誰?
一年後,她要去哪裡?
是自己,還是有人陪?
呆呆地坐著,胤禮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長談之後,蓉蓉開始有計劃的接管府裡的事情。府裡的帳房先生已經成了教書先生,蓉蓉有自己的記錄賬目的方式。他曾經拿過來看了看,一目瞭然,不知道她是從哪裡學的。金環依然管著後院,但僅限於居中調解,安排事務。事實上,金環已經成了蓉蓉的副手。但是蓉蓉聰明的不介入後院和府中的人事安排。從來都是金環決定,直接向他彙報。
胤禮悄悄派人去查探蓉蓉的過去。天晤崖在杭州,很有名的一處地方。關於雪芙蓉的傳說,江湖上很不堪。她與天晤崖教主父女相稱;卻曾是他的禁臠。
後來,她得罪教主,被罰做細作。從此在江湖上豔名遠播,裙下拜臣無數,最後皆做了風流鬼。
她放蕩不羈,出入青樓;喜怒無定,殺人如麻。短短三年,已經成了人人得而誅之的妖女!
胤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