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倘若衛青逆她,她必以衛家之人出氣。而自己在宮裡的所作所為,也同時間接性地威脅到了他們。對此,衛子夫心甘有愧,動動唇,只能說:“對不起。”
衛青倒是豁然一笑,連忙擺手。眼望向四面白壁,轉了話題道:“牆上又多了幾幅畫,你喜歡畫這些花草?”
衛子夫搖搖頭,微微笑:“哪是我畫的,我不過是看著喜歡,便拿來掛上,無聊的時候看看。”
衛青走向一副雪梅戀月圖,久久凝神:“如此,多品品名家字畫也是好的。”他又看了一會兒,回頭說,“今日我來,是聽說平陽公主到了宮裡。她對你不甚高興,今後要多多注意。”
衛子夫點頭:“好,我記著了。”
衛青轉回衛子夫面前,含笑拜退:“也別無他事,我先走了。”
衛子夫送出,頷首囑咐:“青弟慢走。”
青色的身影隨風消失在殿外花林下,心情也隨之沉靜。衛子夫將目光轉向宮牢方向,揣手憂心。
宮牢裡,王初顏十分敏感,送來的飯菜都悄悄用發上的銀簪試毒,果然發現有人暗中下藥。為了活命,她只能向獄卒討要水喝。大牢裡溼氣太重,惡臭味不時陣陣傳來,令人頭疼作嘔。王初顏強忍腹中難受,靠在牆角昏昏欲睡,角落的黑蟲時不時跳進她的衣裡,咬在面板上個個疙瘩。王初顏撓撓身子,站起來抖掉衣服裡的蟲子,嫌惡至極。
這時,牢門外響起兩個人的聲音,王初顏立即聽出其中一人,心中警惕。很快,她看到來人,暗自冷笑,果然是她。王初顏不客氣問:“你來幹什麼?”
獄卒開啟牢門,憑兒給了他一個荷包,獄卒哈著腰收下,袖子裡想起銅幣的聲響,然後快步走了。劉徹下令不準有任何人探牢,但這些獄卒難免見錢眼開。
憑兒走到牢中,對王初顏笑:“衛夫人怕你在牢裡不習慣,特地命我來看看。”
只覺得她笑得詭異,況且王初顏從來都不覺得她有什麼好意,現在還帶了兩個侍衛前來。於是她一眼嘲諷,對憑兒怒:“真的是衛夫人讓你來的嗎?你休要耍什麼詭計!”
憑兒“嘖嘖”搖頭,從袖子裡拿出一個小瓷瓶,從裡面倒出一粒小丸在掌中:“你的確惹人討厭!喏,你這是衛夫人賜給你的金丹,你吃下去就什麼事也沒有了。”
王初顏頓時暴怒,強忍著沉出一個字:“滾!”
憑兒收起眼裡冰冷的笑意,給侍衛一記眼神,兩個侍衛立即上前,按住王初顏掙扎的身子。王初顏雖有武,卻在牢中連日受餓,早沒了力氣。她被二人壓制,憤憤瞪著步步上前的憑兒。憑兒扒開她的嘴,將金丹塞了進去,然後抬了抬她的下巴,迫使她嚥下。
在強硬被逼下,王初顏極為不甘吞下金丹,憑兒這才讓侍衛鬆手,極有意味地笑起:“你放心,不出二日,你就能解脫了。”
王初顏一把推開她,冷笑:“憑兒,我們究竟有什麼對不起你,你要這樣對我,這樣對衛夫人!”
憑兒幾步站定,靜靜盯著她,嘴角微微下垂,眉間肅凝:“沒有人對不起我。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不過是想得到我應該得到的罷了。”
第038章王家侍奴
三日,衛子夫領著憑兒來到宣室殿。劉徹躺在內殿軟榻上,呆呆望著窗外的風景。楊公公見到衛子夫,想到前幾次的遭遇,這次不敢脫賴,於是進去稟報。
劉徹聽到衛子夫求見,於是便讓她進來。他斜倚在榻上看著她,看見她臉上的憔悴,不由多定了幾眼。衛子夫向他福身,然後說:“皇上對初顏和甘泉宮一事可有頭緒?”
劉徹嘆聲,搖搖頭:“此事錯綜複雜。”
衛子夫微微一笑,扶著他的手往正殿上走:“臣妾願意為皇上分憂,所以一直派人從宮外開始調查,現在已經有些線索。”
劉徹一聽,樂意隨她前往。來到正殿,衛子夫使了個眼色,憑兒走了上來,對兩人參拜,並對劉徹說:“奴婢在宮外找到一個可疑之人,還請皇上定奪。”
劉徹皺起眉,冷冷:“什麼人 ?'…'帶上來!”
憑兒向外招了招手,兩個侍衛壓著一個布衣藍衫的男人走進。憑兒指著他說:“此人名叫鄭浩,是都城鄰外敗落家族的遺奴。”
那個叫鄭浩的男子無畏掃了殿上一眼,卻是無關開口道:“我本王家侍奴,王家待我不薄,不僅留我老母,還養我小兒,王家之恩,我沒齒難忘!”
衛子夫和劉徹再上位坐定,衛子夫著了下面一眼,微微一怔,仔細端詳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