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她,走向她。
“青羨!”她欣喜地喚他,奔跑過去與他相擁,頭上的小花落了下來。
很突兀地驚醒,她望著微風浮動的帳頂長長舒了口氣,渾身軟了下來。忽然間她又猛地驚起,平常她睡時門窗緊閉,此時怎麼會有風呢?
遠處,殿中的燭燈忽然滅了,一個黑影在瞌睡的守夜宮女頸上一刮,宮女立馬暈睡在地上。衛子夫正要大喊,黑影已經靠在榻旁,捂住她的嘴。
她錚錚大著眼睛,無論如何都不會不認得這張面具的,她扒下捂著她嘴的手,又是慌張又是喜悅:“你……你怎麼夜探皇宮!”
面具裡,他低低笑著,握上她的手:“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我來看看你。”
她傾身撲入他的懷裡,忽然想起什麼,連忙解開他的衣衫看看有沒有傷口。那日在山上,她看到遍地的血跡,現在想起還腿腳發軟心底發慌。
在這樣一個夜深人靜的時候,在只有他們二人榻上相對的時刻,雖知她解衣之意,但這衣服解得也太誘惑人心。雲青羨一把握住她兩個拳頭,另一隻手將它們抱在掌心,搖搖頭:“我身上的傷,都已經好了。讓我們好好說說話,我不能久留。”
兩手都被他握著,衛子夫只好點點頭。雲青羨揉著她兩手背,帶著它們圈住自己的腰,低低猶豫的話中很是難隱和愧疚:“對不起,我能進得來皇宮,卻不能立馬帶你遠走高飛。對不起,蜓兒。”
現在劉徹已經知道他的身份,就連夜探披香也是他大膽賭個僥倖,只要不被人發現。而如果他要帶著她走,母親和姐姐都會被連累,他是萬不能做不孝子的!
對上那雙眼睛,斜窗的月光下,她滿是神情與溫柔,簡直出乎他的意料。她溫婉含笑:“今天見到你,是老天給我最好的禮物。”
嘴角泛起一絲冷厲:“可是老天對你太狠心了。”他摸向她的腹部,“還疼嗎?”
她點點頭:“疼。”她很是委屈地靠進他懷裡,小手揪著他凌亂的衣襟,“以後,你還會來嗎?”
他被她惹得心中盪漾,他抱緊她:“會的。”
一句“會的”,就是一個承諾。人生並不能保證你能遇見你想遇見之人,但在愛情面前,每個人心中都不免有所悸動,如同露珠滴落在花蕾上的微微顫抖,必需小心守護。即使明明知道它不該存在,卻偏偏無法說服自己,從而義無反顧。
第093章失去耐心
接連數日,雲青羨再沒來。衛子夫日日相盼,只是想跟他見一見、說說話,可這連日沒有訊息,她想得害怕,種種不好的可能都跳躍於腦中。終於在第十五日,深夜的披香內殿又有了動靜。
她從榻上驚起,果見熟悉的黑影坐在自己榻旁。看到她醒了,他似乎笑了笑,聲音很輕,然後伸手從背上解開包裹放在榻上:“你看。”
“木琴!”衛子夫驚喜,接過木琴放在膝上,指腹一點點摸著每一根琴絃。離開一個多月的時間,這木琴在破舊的木屋裡雨打光曬,細膩的紋路被泥灰深嵌,一條條久經延伸的細脈,儼然成了這架木琴別有的紋案。她撫著乾淨平滑的琴身,相守相伴的場景歷歷浮在眼前,她傻傻問:“這幾天,你就是回去取這把琴?”
雲青羨點頭,微笑握住琴的一角:“這是我送你的,怎麼可以讓它孤零零地丟在那裡。不過……”他頓了頓,有些失望繼續道,“這把琴恐怕你只能藏著看了,若是被人發現……”
的確彈不了。披香殿從來都沒有琴,若有人聽見從這裡彈到琴音,又看見她撫的是這樣一把木琴,恐怕會起疑心。不過這把琴對她來說可不是簡單的只是琴,這也是睹物思人。她慘然一笑,溫柔說:“嗯,我知道。每天睡前,我都會拿出來看上一看。”
頗感到欣慰,卻又帶了一心的愧疚。他伸手摸上她的頭側的小髻,順手撫著垂落的長髮將話在心裡過了一遍才說:“好、蜓兒……近日我家中有事,可能不能常常來看你。”
“嗯。”她答應得很快,絲毫沒有懷疑。因為他本就是個江湖自由人,並且他說的她都信,她靠在他肩頭,無心問了一句:“青羨,你家是做什麼的?”
雲青羨想了想,說:“生意人家。所以我父母經商回來,有些事希望我著手去幹。”
她抬起頭奇怪:“那你的一身武藝……”
他說:“我從小愛武,父親就請了武師。怎麼?你懷疑我?”
“不是!”她用力搖搖頭,極力否定雲青羨說的,望著他的眼神忽然沉澱,一絲哀傷一絲請求,“青羨,你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