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然,她很想帶一句話去,但卻又不知該說什麼。他已是憑兒的丈夫,這次已是再無可能,夜裡每每想起他最後走的那次場景,那時候的冷風彷彿還吹在殿裡。這幾個月來,他在她這裡幾乎絕了訊息,就連劉徹的告之也帶了十足的試探。但她又能如何,知道再無可能的事,也只能偶爾想起偶爾嚥下。然後面對真正的丈夫,面對他承諾的真心,一遍遍的質疑。
王初顏愣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有了”是什麼意思,臉色唰地慘白,張張嘴好不易應出一個“喏”字。
“皇上?”門口,楊公公探著半個身子,看著裡頭的人,“小李子回來了。”
小李子也是劉徹身邊的人,剛才劉徹到披香殿之前就已經吩咐他前去檢視菱香的屍體。
劉徹一聽,立馬叫楊公公將人帶上來。小李子在十幾步外曲膝跪下,回稟說:“奴才剛才去檢視菱香的屍體,有一處疑點。”
“怎麼說?”劉徹問。衛子夫也在這時整好臉上的心情,認真聽小李子的每一句話。
有劉徹下面的問話,小李子才繼續將看到和疑心的一一陳述:“菱香是上吊自盡,可脖子卻又兩道傷痕。兩道顏色不差,位子也不差,不過卻是一道寬,一道窄。窄的那一道比寬的顏色更深些。奴才檢視過那條繩子,是用撕破衣服結起來,裡面找不到再細一點的另外繩子。”
劉徹面色瞬沉,轉頭對衛子夫說:“言下之意,已經很清楚了。衛娘,有人要殺人滅口。如果是夏美人,那麼她也做的太遲了,而且那之前已經被你撞得正著,為什麼還要自投死路?”
衛子夫也和劉徹一樣的想法,但心裡還是有一個疑問:“可菱香生前也說是海棠殿的宮女要……”她猛地一頓,驚問,“難道菱香也是被騙的?好巧不巧,海棠殿傳出夏美人懷孕的訊息後就出了這樣的事。有人想給夏美人一個好看,可自己又不出手?”她壓低聲音,不安問,“會不會是……太皇太后?”
劉徹則搖搖頭,一邊擺手屏下殿下三人:“她今天又給我念了一大堆話,對夏美人懷孕的確有些不滿。但……我覺得應該不是皇祖母。”他又想到另一個可能,在衛子夫提出之前否定,“這幾日和皇后相處,我想……應該也不是她。”
衛子夫不太信,冷笑道:“那宮裡……還有那個小嬪妃沒有得到你的寵愛,所以嫉妒生氣的?”
劉徹不自覺瞥了她一眼,說:“那些人無權無勢,怎麼做得來這樣的事。倒是……在池邊要殺菱香的宮女,你看清楚沒?”
衛子夫搖頭,可惜道:“跑得太快,沒看清楚。菱香說是海棠殿的,可照你剛才的分析來,恐怕就不是海棠殿的了。”
說到海棠殿,氣氛再沉冷起來。劉徹拍拍腿站起來,聲音平淡,帶著幾分冷意:“這段日子,你要小心謹慎,萬不可像今天這般大意。”
這樣冷的聲音說這樣的話,衛子夫沒有抬頭,只是看著自己褪色的桃紅色蔻丹,也是淡淡地:“你先不要把有孕的事說出去。這時候傳出去,恐怕有人又要行動了。”
劉徹目光閃了閃,方應道:“我明白,走了。”
衛子夫扶著案桌站起來,腳步有些鬆軟。劉徹看著她,向她的腳步半步頓下,轉向大門。
看著他走,衛子夫朝外看了看,鬆了口氣。王初顏還沒有走。她把她叫進來:“你明日再去太中府。順便……順便幫我帶一封信給太中大人。”
今晚,她想好好寫一封信給他,完結當夜沒有完結的事,也給自己和他一個徹底的交代。
王初顏目中一晃驚色,很快暗了下去,柔柔笑了笑,答應。
甘泉宮內。
“皇后娘娘。”秋蘭恭敬喚了一聲,雙手呈上一張紙條。
陳阿嬌開啟紙條,掃了一眼將它放倒香爐中化為灰燼。秋蘭為她擔心,這幾天陳阿嬌一直用信鴿和外界的人聯絡,這次可能又要有什麼動作,於是她不禁提醒:“娘娘,你還是要按照她的計劃做嗎?上一次失敗,已經打草驚蛇了。”
陳阿嬌面無表情,拍了拍空氣中飄出來的灰色,合上香爐:“現在皇上對本宮愧疚,對本宮忍讓,本宮在他面前也遵規守矩,而且這兩次用的也不是甘泉宮的人,他不會懷疑到本宮頭上。打草驚蛇……那是最好不過了。人在緊張的時候,一絲風吹草動,都會草木皆兵。”
秋蘭不解,上前低低問:“娘娘若要除掉那兩個人,其實都不比自己動手。只要那邊的人動動手,咱們看著就行,為什麼還要出手?”
是啊,為什麼還要出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