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莞一動不動,留意到程夫人一臉震驚的模樣,心裡微微一驚。
“安,她說的都是真的嗎?我真的已經死了?”程夫人臉色“刷”的一下便白了個透徹,其實她最近也發現了一些古怪的事,不僅是家裡總有股奇怪的香味,連素來好脾氣的丈夫,也變得無比專制,他甚至不讓她出門,不准她與陌生人交談,更不允許旁人擅自走入這幢別墅,加上她手上那塊如何也脫不下來的鐲子……
“小芙,你怎麼會死呢?你就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別聽她亂說,累了吧?我扶你回房間休息。”
“可是……”
“別胡思亂想,好好睡一覺。”
眼看著程俊安扶著妻子進屋,程安樂站起身道:“二叔,你快醒醒吧,二嬸……她已經去了呀!”
程俊安回過頭,當著妻子的面語氣雖然平和,但那雙眼睛已經隱隱浮現怒意:“安樂,如果你認我這個二叔,就不要再說這些話,往後也別把一些亂七八糟的人帶到我面前來,否則,別怪我翻臉無情。”
程安樂臉色蒼白,咬緊牙根不再作聲。
等到大門從後方闔上,三人相繼走出了這幢別墅。
不知在什麼時候,外頭的天色突然暗了下來,烏雲一朵朵的在天際蔓延,極其壓抑的空氣籠罩著整個天空。
“轟隆”一聲,大雨傾盆,程安樂撐著傘走在兩人身後。
趙靈回頭瞥她一眼,心裡有話,卻不敢當著她的面說出來。
她剛才觀察了程俊安的面相,看出他命中應有一劫,而且很快就會應驗。
三人沿著花圃一路朝大門口處走,喬莞垂著腦袋數地上的水圈,數到第一百個的時候,門口多了一道身影。
傅天琅撐著傘從車上下來,於滂沱大雨中,步履穩健的來到她面前。
看一眼她的衣著,他皺眉:“冷嗎?”
喬莞抬頭,見他面無表情,唇畔儼然已經抿成了一把刀……
她頭皮登時一麻,可憐兮兮的點頭道:“冷。”
他遂脫下外套替她披上,走的時候喬莞回頭對趙靈他們告別,而後便上了傅天琅的車。
晚上七點,窗外的天色漸漸黑透了。
喬莞回去以後在浴室裡洗了一個澡,出來卻不見傅天琅的身影。
聽著窗外淅瀝瀝的水聲,她穿著睡裙在屋內亂找,最後終於在廚房裡找到了他。
圍著圍裙,傅天琅正一本正經的站在爐灶前,手裡捏著湯勺,輕輕攪動著鍋裡的湯。
喬莞嗅了嗅,笑眯眯的湊過去:“好香啊。”
“嗯。”他淡淡應了一聲,並沒有回頭看她,直到一雙小手環上他的腰,他也只是稍稍頓了下。
真生氣了……
喬莞將臉蛋埋入他的背脊,用力蹭了蹭:“哥哥手藝這麼好,是誰教你的?”
“喬姨。”他答得簡明扼要,一雙黑漆漆的眼眸仍舊盯著面前的熱湯。
原來是她媽。
喬莞咬唇,不死心的又問:“我不會做,你教我好不好?”
“嗯。”他取來碗筷,舀出一碗後便越過她走了出去。
只有一碗?
見他眉梢彷彿都結了冰,喬莞很識相的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晚上兩人吃飯,氣氛安靜得連一根針掉地上她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她張了張嘴,想活躍一下氣氛:“琅……”
他卻是板著一張棺材臉,打斷她:“吃飯的時候不要說話……”
喬莞被冷了一晚上,也來了脾氣,有樣學樣的打斷他:“我知道……不就是食不言,寢不語嗎……我不說,不說還不行?”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沒有作聲。
吃完飯後,喬莞孤零零的坐在沙發上嗑瓜子,手裡抓著遙控器,故意把音量調到最大,時不時的瞅一眼不遠處那大門緊閉的書房。
這個週末的晚上真難得,他居然沒有陪她一起看電視。
喬莞動了動鼻頭,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吸吸鼻子又咳嗽了兩聲,而且一聲比一聲大,都快趕上電視機的音量了。
但這會兒,哪怕她咳得肺都出來了,書房的門仍舊沒有開啟的意思。
喬莞咬著唇,低頭可憐兮兮的嗑瓜子,深知這個男人一旦生起氣來,真的能夠悶死人……
半小時後,“嘎吱”一聲,書房的門被人推開了一道縫兒。
暖黃的燈光透過縫隙漏了出來,淡淡的灑上一張白皙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