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瑜搖頭。
庫洛洛淡笑了一聲,換了話題,“我們在這裡待到明天,解了毒,你就可以走了。”
喬瑜古怪地打量了他一會,聲音裡帶出了一絲幸災樂禍,“你的念呢?”
團長大人掃了她一眼,“被封了。”
“真是令人驚訝。”喬瑜感慨。
鎖鏈手好手段,短短几天,不僅將旅團耍得團團轉不說,殺了兩個人,還給庫洛洛帶來了大/麻煩,如果不是因為這夥人實在不能以常理推斷,恐怕現在等待幻影旅團的就是解散一途。但看看眼前這人云淡風輕的模樣,想來鎖鏈手並沒有完全達到他的目的。
不過也已經很強了,換成她自己,喬瑜覺得自己未必能做到。
他們兩個人,一個失去唸能力,一個行動不便,同是天涯淪落人,庫洛洛殺她的心思半分沒有,喬瑜想動庫洛洛的心倒是不減,只可惜做不到,於是詭異地達成了暫時的默契。
他隻字不提鎖鏈手,也不提旅團,倒是喬瑜忍不住提了一嘴派克諾坦,換來了對方的無動於衷,大感無趣,便也不再試探,想來要麼是他成竹在胸,要麼是完全不在意。喬瑜覺得,作為敵人,庫洛洛至少在沉著氣度上,完勝於她。
npc們都是老精,她玩不過,乾脆躲著。
庫洛洛大部分時間都眺望著東方不知在想什麼,喬瑜則馬不停蹄地跟夜未央打聽著自己失聯後發生的事。在聽到落花照影洩憤般虐了庫洛洛的假屍體時唏噓不已,聽到她到現在都沒有再上線,嘆了口氣,也不知心裡是個什麼感覺。
對落花來說,幻影旅團團長是個強大得彷彿一座高山般的敵人,可她必須翻山越嶺,站在最高處,才能得到解脫和救贖。她自認成功了,殊不知那座高山依然冷漠地矗立在那裡,不悲不喜的,彷彿蔑視著一切試圖將他踩在腳下的螻蟻。
喬瑜有一瞬間有些不明白蒼茫這個遊戲當初製作時的初衷。儘管它現在已經成為了人們生活中的一部分,衍生出的各種行業不知養活了聯邦多少人,甚至已經成功地成為一把好用的萬能工具,誰都能從中獲得用處和收益。但這些存在於遊戲裡的高階npc們卻又能輕易地壓制住玩家,彷彿獨存於一方,和真實的世界相隔甚遠。
就好像他們生活在裡世界,遊戲啊玩家啊任務啊之類的東西,也不過是這個龐大世界的冰山一角,不管外面有多麼風生水起,npc們自過著自己的生活,不受影響。
這次友客鑫事件便是讓喬瑜感受最大的一次,無論是友客鑫城裡的各種風雲詭譎,還是幻影旅團的黑暗強大,或者鎖鏈手的復仇,彷彿跟玩家沒有任何關係。
現在回想來,多多少少蒼茫世界觀裡的大事件都離不開玩家的身影,開荒劇情任務啊,劇情副本啊,等等,但惟獨這件事,沒有他們絲毫的插手餘地。
喬瑜甚至不確信這件事有沒有玩家知道。
她看著庫洛洛的目光有些複雜。從被迫進入基地到他被抓再到現在,喬瑜從頭圍觀到尾,不得不承認,這人真是驚才絕豔到可怕。如果可能,她希望自己以後都不要有跟他比智商的時候。
她可以接受對方武力碾壓,但接受不了智商碾壓,這是尊嚴問題。
庫洛洛翻完地圖,確定自己接下來的行程後,終於有空搭理喬瑜,一張漂亮英俊到閃眼的臉上掛著無害溫和的笑容,貴公子的模樣讓人完全無法和s級通緝犯聯絡在一起。
“是不是在想怎麼殺我?”一開口,就差點讓喬瑜一口咖啡噴出來。
她咳嗽了好幾聲,“瞎說什麼大實話呢你。”
庫洛洛笑,“你真的是揍敵客家的殺手?情緒都寫在臉上。”
“我是不是殺手,跟我情緒外漏有關係麼?難道殺人之前還得先跟對方聊兩句家常?”喬瑜翻了個白眼,“我單挑不是你對手,不用擔心我落井下石。”
黑髮青年的目光在她耳垂下跟他一模一樣的耳環上停留了一會,淡淡道,“我想不到我們為敵的理由。雖然不一路,但也沒有交集。”
順著他的目光,喬瑜尷尬地想將耳環取下來,手一抬,頓了頓,又放棄了,語氣略帶嘲諷,“你給自己求情的理由真是弱爆了。”
“將就聽。”庫洛洛笑著移開眼。
“我就是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殺落花。”喬瑜道,“雖然你這人殺人也不需要什麼理由,不如說想殺就殺了,比如窟盧塔族,又比如拍賣會這次,可是……”
庫洛洛懶洋洋地抬著眼等她的下文。
喬瑜語塞